她彎彎的睫毛顫動了兩下,蹙了蹙好看的眉,緩緩睜開了眼,轉頭看到是我,緊張的神經才稍稍緩和下來。
她張了張嘴,薄唇已經盡失色彩,蒼白幹裂。聲音依舊是張小蟲,可也已經疲憊沙啞。
“怎麼是你?你……為什麼還穿著婚紗?”
我將她雜亂的發簡單地捋了捋,順在腦後,看她落魄的樣子隻想盡量溫柔地告訴她一切:“是小宇帶我來的。這婚紗,也是因為,小宇要娶我。”
她隻淡淡地“哦”了一聲,再沒有了下文。也是,她沒有理由不知道。
“你不怪他?”
她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說:“我為什麼要怪他?是我當初不夠堅定,沒有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他身邊。我躲著他,怕他,拋棄了他,我沒有資格怪他。如果我可以一直陪著他,他或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本性沒變依舊是善良的,隻是,他的三族血統,讓他沒辦法控製自己。”
這還是真的讓我意外,張小蟲已經完全可以替別人著想,不再任性驕傲了。看來,她的心智也成熟了。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你師父。”她淡淡回答了一句,我知道她說的肯定是我的神仙師父。也是,我的地府判官師父也不知道現在清不清楚陽間的事。
夜晚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早已不見了往日的清晰明麗,月光和星空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品。此時,已經是半夜,人們都還在沉沉的睡著,大概睡夢中也是膽戰心驚惴惴不安吧。或許還會夢到屍骨遍地,鮮血將天空大地染紅的情景吧。
我直視著小蟲的眼睛,渴望她能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小蟲,你告訴我,如果小宇還能回來,你會不會接受他?”
她眼神中劃過一抹亮色,隨即激動地扯住我的裙擺,不可置信地說:“你還能讓他回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看這個樣子,小蟲還是希望小宇能回來,換句話說,小蟲並沒有因為小宇的態度而怨他恨他。
我點點頭,隨即讓她安心等我,而我要獨自再回那個山洞。
夜路難行,我一路崎嶇涉過黑山白水,歪歪扭扭地走了好久,直到天亮了。
血色的霧氣還沒有退散,但的確路已經看的清了。腳下濕滑的大小石子,道路兩旁被霧氣遮住的繁茂密林都已經讓我辨別不清方向。
我正發愁眼下該怎麼辦,赤霄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也喚不出來,除了這一身雪白卻已被泥汙浸染的婚紗,連一張符都沒有。
突然,我的聽覺神經被一種奇怪的腳步聲吸引住了。那聲音很輕,卻不是人類可以踏出的腳步聲。我條件反射般的右手悄悄掐訣,迅速轉身朝身後射去!
就在那一瞬間,我的手腕被牢牢扣住,不甘心地動了動卻發現,那手我認識!
再一轉頭,不但那手我認識,那張世上絕無僅有的傾城妖孽臉我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