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阻礙的越過各處,穿梭在每一寸地域,也暗暗明白了幾分。沐靈軒啊沐靈軒,你可得爭點氣,多堅持一會兒,等著我。
一路向下,直接下到十八層地獄,眼前業火遍地,紅蓮妖嬈叢生,花瓣如火舌般鮮豔明動,似要把一切化為灰燼。惡浪滔天,洶湧不絕,這番景象讓我從心底深深震撼。要犯下多大的罪惡的人才會來到這裏接受這種無邊無際的苦痛煎熬。
隻是,即使這樣的懲罰也未必能夠洗淨人內心深處的貪婪和私欲。相比較起來,人心才是最難測,最無邊無際的苦海。
……不對!沐靈軒沒在這兒!他說過,十殿閻羅被關在幽冥之穀,……看來老朋友肯定也在那裏等我了。
再次來到弱水河,迷霧已然退去,淺灘阻浪倒是更大了。我從身側的包裏隨手抓住一把引路符拋向空中,那一連串的黃符在空中盤旋兩圈,迅速變換陣型,徐徐依次展開,縈繞著微弱的符光在半空中延伸向前方,生生地為我搭出一條細長卻關鍵的引生路來。
縱身輕躍,雙腳穩穩地踏在了搭好的“符路”上,一陣疾走,不時腳下的弱水河翻起巨浪,毫不留情的將黃符吞沒,沒入深不見底的河水中。眼見腳下用於支持我順利通過的引路符越來越少,抬手擲出赤霄劍一路將前方將要湧起的巨浪用劍氣壓回河中。
我也不敢鬆懈,提身繼續輕踏著腳下殘存的引路符,極速前行。弱水河中暗潮湧動,被壓製的巨浪也不服輸的躍躍欲試著,似要重新衝出水麵,說不出的陰鷙危險,像極了人心中難以填平的欲壑,永不可控的貪念和罪惡。
不久,一番艱難險阻,我還是終於來到了一處漆黑沉重又陰鬱無比的大門前。門上釘滿千萬符咒所化的符釘,似乎要鎮住什麼厲害的邪物。隻是,可笑的很,這幽冥穀裏要鎮壓的竟是地府的主人,陰間的主宰。再往上看,赫赫幾筆淩厲幽深的大字“幽冥之穀”映入眼簾。
門開後,一切,自見分曉。
我也索性不再想什麼破咒的開門法,簡單粗暴一些,激起劍氣,隨著一聲轟鳴,手起劍落,霎時間,煙塵四起,濃塵顆粒淹沒了一切,也阻擋了可及的視線。但是,隨著沉重的撞擊落地聲,閉眼也知道,門……開了。
劍鋒在地上徐徐被拖動,劃出一道道慘白的印跡,帶著四濺的火星,周圍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靜謐。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他們,都在這裏。
隨著漸漸塵埃落定,視線也清晰起來,淨心教眾已經整齊的圍成一圈在耐心的等我了。他們依舊帶著萬年不變的頭罩,眼神卻比以前見過的那些人狠厲的多。
淨蕭大爺似的斜靠在椅子上,翹著腿,一臉玩味的看著我,並不急於開口。視線循著他身後望去……沐靈軒和十殿閻羅一眾已被奄奄一息的綁在布滿符篆的二十多根巨型法柱上。他們個個發型淩亂,臉色也極度不好,有的甚至都有些扭曲了,身上的衣服也大多破爛的不成樣子。難以想象,他們究竟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