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下意識追出門去,心心念念的隻盼望著能再見那夢中才有的一絲溫柔。我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步走下來,耳邊隻有落寞的風聲,眼前除了孤寂淡漠的月光,卻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你是做噩夢了麼?”身後傳來一聲關懷的聲音,溫暖愜意,然而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偏頭一笑,搖搖頭:“沒有。隻是……覺得孤單了。”
他沉默良久,我亦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淒楚一笑:“既然這條路,這麼苦,為什麼還要逼自己走下去?”
我也扯開唇角,笑了,回道:“你的路,苦嗎?那你還要不要走?”
他搖搖頭:“你不一樣,你是女孩子。”
“我的世界裏,沒有男女,隻有堅持和逃避。我也的確不一樣,我是曾經的純陽神轉世。這一切,都是我該受的。”
“嗬。”隻聽他輕笑一聲,再沒了回音。
我和他就這麼在夜色下,相對無言,不遠不近的臨風而立,彼此看不清各自眼中的情愫。任夜風吹亂偏安在頭頂的發,也吹亂了我們滿懷心事的心。
我沒想到自己好的這麼快,第二天早上,居然渾身一點也不疼了!雖然傷口還沒有徹底痊愈,手腳也沒有完全恢複知覺和能力,但是眼下的身體確實也是沒什麼大礙了。
我很高興,高興之餘,心情又漸漸沉下去,因為小重他們還沒有回來。
我再次穿好以往的衣服,整裝待發,一出門,沐靈軒兩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正打算進門卻一臉驚疑的盯著我,轉而有些急促的問道:“你又要出門了?”
“嗯。”
“去哪兒?”
“重華派。”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把將我拉回去,重重地關上門,神情極其凝重地說道:“你的傷還沒好,哪兒都不許去!”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霸道言語驚得呆愣在原地,因為在我的印象裏,隻有師父和連祁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而他沐靈軒從來都是對我溫和有禮的。
他也突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太友善,緊張的解釋起來:“天師,你別誤會。我隻是……隻是覺得你現在,就算去了什麼也做不了。我還……還打算給你,講一講墨天的事。”
“哦。”
我和他都坐在沙發上,氣氛有些微妙,也有些尷尬,連空氣中都漂浮著淡淡的詭異。
“你還想說什麼?”
他低頭搓了搓手心:“我想說,墨天,或許會因為那個女人的魂魄,屈服於淨心教。如果是這樣的話,靈女可能真的會有危險了。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我總覺得墨天沒那麼簡單,也沒那麼容易屈服。
又暫時陷入短暫的沉默……“叮咚!”
我被刺耳的鈴聲瞬間刺激的回過神來,小跑過去開門。
門外,楊雪蘭蓬頭垢麵慘兮兮的跟在墨天身後,小重也極度虛弱的和墨天一起架著已經暈厥的蘇承婕,一幅落難眾人四處求收留的淒慘場景。
我讓出身後的路,在小重手中試圖結果蘇承婕,卻在下一刻手下一鬆,蘇承婕的胳膊被搶了過去,自然的搭在沐靈軒的肩上,轉頭對我微微一笑:“你傷還沒好,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