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紫袍帶出穩穩落地之後,耳邊傳來幾聲轟塌的巨響,我知道,我可能再也見不到連祁了……
雖然我一直在昏迷中,但是我的思維卻因為之前大戰那銘心刻骨的記憶始終活躍著。
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想明白了。
連祁自從我為他擋了那一劍之後,也許機緣巧合因為某種原因正好破解了泯心咒。他去南山看過我,去夢魘中救過我,甚至在我從地府回來後也偷偷來找過我。
或許,他隻躲在門後偷偷看我一眼,又偷偷離開,隻為確定我平安。
他留在淨心教假裝自己還一直被泯心咒控製,就是為了為我爭取機會,讓淨梵對他放鬆戒心。
怪不得,我替他擋劍之後,再沒有過類似之前的屠村殺戮。
他這次就已經提前做好了要和淨梵同歸於盡的準備,周圍的法陣根本不是為我設的,而是為淨梵設的。
就連師父看我的眼神,我也是後知後覺,他希望我理解連祁,不要恨他,所以才那樣複雜。
一切,都怪我醒悟的太晚。也懷疑連祁早已回來,隻是不敢去相信他。他是要自己忍了多大的痛苦,才勉強自己呆在仇人麵前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他又忍了多大的痛苦,要跟我說那些違心的話,讓我恨他,讓我厭他。
墨天說,我的前方有人替我鋪路。他說的,就是連祁吧。一夜之間,我永久的失去了最親近的兩個人。
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我留戀世間,總之,我又想逃避了,逃避夢中,逃避那個沒有師父沒有連祁的世界。
隻是這次即使夢中,我也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了。我獨自迷失在一片荒涼漆黑的夜裏,總也走不到盡頭,累了卻不敢停歇,我覺得他就在前方等著我,然後在我痛苦失落的時候,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淺淺的說一聲:“還有我。”
“……嗯。好多了,退燒了。”有人在探我的額頭,還在淺淺低語,似乎不想吵到我休息。
“那她身上的傷……?”
“沒事。胸前那一掌看似淩厲,但沒傷到筋骨,身後那一下,還要嚴重些。不過,命保住了,慢慢養養就好了。”
頓了頓,“墨天呢?”
“他又出去打聽那個暮雲的消息了。不過,這次淨梵丟了半條命,趁著淨心教一團糟的時候,暮雲應該也有救了。”
什麼?!淨梵沒死!怎麼可能?
我掙紮兩下,想睜開錮在眼前的沉重的眼皮,奈何眼前就像潑了一層101,又沉又痛,怎樣也睜不開。
“南山師父,你看漣漪她好像有知覺了!你看!”
好像是小重坐在床邊,略帶興奮的喊著。
“我看看!”好像有人小跑過來,在我上方細細觀察著,頓時四肢似乎湧進一股熱流,隻一小會兒,身體好像有了力量,上下眼皮也徐徐的分開了。
剛剛睜眼對上兩雙關愛無比的眼神,又帶著驚喜的激動。
我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也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怎麼,隻有你們……兩個?”
小重滿臉的笑意,還抹了把眼中不斷溢出的淚,開口道:“沐靈軒和楊雪蘭出去給你買營養品去了。蘇承婕兩天前我把她送回重華派養傷了。”
兩天前?那,“我睡了多久?”
她先是一怔,又有些尷尬的開口:“從我們把你找回來,整整七天了。你渾身都是傷,而且本來愈合的傷口因為你劇烈打鬥又裂開了,大片大片的都是血。可把我嚇壞了!回來後,你一直昏迷,還高燒不退,口裏還一直不停地說胡話,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