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閃陶辭離開了上山的主要道路,走進一片密林,密林中有一條小路,隻有山裏人知道,故而沒有烈焰軍在此,原本可以身輕如燕跑過的小路此時在陶辭看來卻活脫脫一條走向地獄的路,每走一步都不想再抬起下一腳,仿佛下一腳就會抽去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
前世是人類曆史上最好的一個時代,普通人一輩子也見不到如此這般瘋狂的殺戮,殺人對於陶辭來說隻是一件遠在天邊的事兒,直到今天看到滿地的屍體,血淋淋的事實之後,一切都變了。
每多一具陶辭的心裏就好像缺了一點什麼,一路走來心裏空蕩蕩的,眼淚在看到幾十具屍體後已經流幹了,那些從內心流走的東西轉化成了憤怒,轉化成了哀傷,自己這些人一輩子在山上過日子,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好人不長命!
那至陽門當時不是為了拯救百姓於水火的正義之師麼,今天這怎麼算?陶辭一路數過來,朝陽門死亡七十八人,朝陽門一共才百來號人,到現在已死了一半。
想哭,不得,在這地方放聲一哭必然會引來那群豺狼虎豹,憋著情感最是難以消受。壓抑下情緒,陶辭繼續往前走,穿過密林便到了那麵山。
時辰不早,那滿山的軍隊隻有幾支火把亮著,幾個人輪流值班,安靜的很。陶辭望向那麵山體,這麼些人圍著它必定有古怪,剛才數到七十八,應該還有七十幾人還在,莫非就在這山裏?
這麵山陶辭沒少來,雖然山裏人一般不來這裏,但陶辭野得很,小竹山都被他給跑了個遍,這裏也經過無數次,要說異常還是山下那條江比這山體來的有問題,山下那條江陶辭總覺得有些什麼沉在江底,多次下水探查無奈人力有限淺不到底。
可那群人不可能無緣無故排著隊在這山前,山裏一定有秘密。這麼想著,陶辭趁著夜色悄悄摸了過去,火把不多再加上下著雨天空陰沉無比,光線幫了他的忙,跑到了山前竟也沒人發現,他一步一回頭摸著這山體,到底入口在哪裏。
與此同時鬼鷹的帳篷內,“廖執事,你看這小娃怎麼處理”
“這娃之前埋伏的時候見過,先由著他,我們能不能完成任務就看他了”於江應了聲便出了帳篷等候在外。
陶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還在一點點的尋找著入口,身後那支無名軍已經開始悄悄的整備起來,烈焰軍無愧為大陸無敵之師,幾百號人行動起來一點聲響沒有,守夜的臉色無常照例巡邏,卻偷偷的找了些相對陶辭來說的死角換上了戰甲後繼續若無其事的溜著彎。
“在哪裏在哪裏”陶辭仍然是警惕著身後那支大軍,一邊在眼前堅硬的石頭上摸索著。突然,陶辭發現了蹊蹺,眼前的山體摸上去和看上去是兩個樣子,手感和視覺不符,陶辭當下心裏一鬆,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找是找到了怎麼進去自己還是不知道。
眼看四周沒有遮擋物身後就是虎狼之師不禁心裏急了起來,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抓,想想這樣不行,還是原路返回吧。
正要走時,眼前那山體忽的一陣變幻,陶辭腳步一停,警惕地望著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裏才又回頭去看眼前那奇異的幻象。
“什麼情況,眼花了?還是夜太深?”還不等陶辭琢磨出個大概下一秒就嚇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失聲尖叫出來,隻見那山體中直直伸出一隻慘白的手,在這夜色下更是陰森恐怖。
冷汗打了一身,眼前這隻手還在不停的抓著什麼,想來是想抓著自己,難不成這至陽門看中的不是朝陽秘典,而是這恐怖的山裏另有玄機?還是原路返回的好。
這次又是正要抬腿,眼前突然探出一個身子,又是嚇的陶辭呆立原處,仔細一瞧那人才鬆了口氣,渾身像是散了架般癱軟在地上。
“你躲什麼快進來!”李長師壓低了聲音趕忙扶起地上的陶辭,就往那山裏走,陶辭隻見師父拉著自己毫無障礙的就穿越了山壁,好像這山壁並不存在一般。
“廖執事,剛才那禁製一瞬間的破綻已被我等察覺,再給我等一個時辰便能破陣而入”一個老頭低著頭看也不看那鬼鷹徑直說著。鬼鷹看著這人一副高人風範心裏一陣鄙夷,但大哥平日裏吩咐過還得以禮相待,此時正窩囊不已。
“那就請盧長老準備破陣,影鵬這就去整備軍隊”那盧姓老頭點點頭,眼裏隻有桌上的那張陣圖,時不時的在圖上做些記號,又時不時莫名的微笑。鬼鷹實在是看不慣這清高的範兒,出了帳篷就招來砍柴三人組,讓他們去整列軍隊,一個時辰後準備進山。
“你怎麼現在來了”李長師一臉焦急,自己這弟子前日回山日沒回來,自己正打算今日去找來著,誰想大軍殺至,還望著他最好別回來,誰想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