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月之約陶辭原本是想放了那火靈一把,雛鳳歌的成色連凰仙那老頭都刮目相看,他暫時還不想太暴露了實力,山外有至陽門的人,山內有其他幫派的同門,這些人別的不會耍陰招絕對是一個鼎。但轉念一想火鳳山那秘境又是不可不探之機遇,到時候自己出手輕一點即可。
沒有網絡的年代消息自有傳播的途徑,簡而言之無非是跑腿加流言,那廣跑的腿,各門派傳出的流言,魔種一事便就這麼迅速的傳遍整座江湖。有流言自然會有謠言,流言傳著傳著可不就變成了謠言,有說火鳳七俠其實早已到達托天的,有說七俠合力可抵半壁江山的,甚至說那為首的呂鳴興早已踏入地仙境的,聞之爾爾如雲霧遮眼。市井百姓以這些八卦談笑,士族高門素來是消息的傳播者,同時也是真實消息的掌控者,血劍堂這小門派的堂主傳來的口諭本可以忽略不計,小小四品宗門在整個大陸還掀不起怎樣的風浪。隻是這叫那廣的堂主傳來的消息不可謂不驚人,若不是凰仙出山那日各大門派都有所感應,此人的下場被當做神經病轟出門已是大門派維持氣度的最後底線。
在陶辭的前世那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去偽存真便極其的重要,網絡上遍布的假消息瞬息就可以擺弄輿論,再也沒有人關乎消息的真假,隻要能賺的眼球,便能賺的生存所需的金銀。九陽大陸情況稍好些,畢竟消息的傳播純靠人力,在這樣的情況下信息量不大,但要鑒別出是否真實的消息依然不簡單。前些日子火鳳山方位極強的氣息傳出,各大門派高手皆有感應,地仙之氣連遠在王朝北麵不安生的拓跋家族都可清晰感知,那日全大陸頂級宗門都是驚出一身冷汗,當世有機會突破地仙境的人選都在各門各派監視之中,事實上並沒有十分接近地仙的,大多是在托天境後期耗著,此生未有大機緣怕是難以突破。凰仙這突然的地仙之氣著實像一柄利劍直刺眾人心頭,這大陸上竟還有聖品和一品宗門無法探查甚至根本不知的高手就這麼隨隨便便到達了地仙境,怎能不心驚肉跳,按照這個趨勢,誰知道大陸上還有多少隱藏的高手。
被稱為大陸第一眼的至陽頭牌裘利安那日也是心神不寧,在被地仙之氣震駭之後,手忙腳亂算了一卦,要知咱們至陽頭鷹每日都有算卦的習慣,那日早晨竟然卦象竟然沒有任何異常,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裘利安甚是倉皇,可接下來的卦象才是讓他真正打從心底覺得用來算卦的天下奇寶天方夜譚是壞了,因為如果不是,那他最憎恨的那種情緒一定會時隔多年重新跑出來,那種來自每個毛孔的恐懼。
來自那廣的口諭結合著前些天的地仙之氣,想來是沒有錯的,各大門派皆是如此認為,幾大聖品大教,除了至陽門留有在塵世間的窗口,其他幾個門派大多神龍見首不見尾,那廣也不廢這功夫,把話帶到至陽門就算結了。剩下的隻要跑過一二品宗門,這次任務就算完成,消息嘛傳播起來有時候可比病毒要快。
凰仙口諭中分為三個部分,第一昭告天下火鳳七俠不再背鍋,第二魔種現在在他老人家手上,南海之局一觸即發,第三過些日子他會帶著親傳弟子下山遊曆,那些個聖品大教他會一一拜訪。光是第一條就夠讓江湖炸開鍋的了,別說這後麵兩部分那更是引得各家謀士都想破腦袋參悟的信息,那廣按照凰仙吩咐,沿途有意無意的暗暗把消息透露給江湖人士,不讓大門大派把消息收攏了去,好教天下人得知如今南海微妙的局勢。
回憶會給記憶塗上一層美麗的麵紗,在凰仙看來簡直是句屁話,被黑龍下黑手的痛心還曆曆在目,這一千年來時刻不敢忘。順著這些思緒,他慢慢回想起一些成年舊事。
當年魔界至尊初生時,凰仙與其年齡相仿,怎麼看這個號稱魔帝的同輩不像是個早壽的命,怎的他逃亡後山沒多久就沒了音信。這一點一直是凰仙懷疑之處,要不是手上這團魔氣沒有當年那人的氣息,他都要懷疑魔帝就是魔種了。那日他與七俠深談兩天兩夜,總算是把幾人遊曆的經過捋順了脈絡。
大陸的氣運有時候隻掌握在少數人手裏,個體的因緣際會猶如給大地找到個支點,命運就有機會撬動所有人的未來。某種程度上,七俠在南海局中就為大陸找到了存活的支點,生生為蒼生拖延了至少一百年的劫難。凰仙表情凝重,魔種百年前被七俠封印,南疆那條老狐狸也趁勢送了個人情,之後還得記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