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婉之明白,馮九安肯定一直知道了一些,隻是礙於沒有證據,對她也隻是暫時睜隻眼閉隻眼。
她喝了口水,輕聲說道:“其實四年前是我讓白伯父和白伯母給海棠姐立衣冠塚的,一直沒找到海棠姐的屍體,你那時候情緒很差,我也是怕你總是空期待,所以便自己做主,催促了這件事。”
馮九安輕睨著紀婉之,她雖然說的話好似在求他原諒,卻說得毫無悔意,心底想必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他順著她的意說:“嗯,你做的沒錯。”
紀婉之抬頭一笑,心裏卻總覺得馮九安的話肯定不是善意的。
果然,馮九安繼續說:“你綁架也是為了我?”
紀婉之手一晃,差點落了杯子。她慌忙抬頭,想要辯解,卻見馮九安已經站起來,漸漸向他走來。
馮九安走近,用手捏起她的下巴,紀婉之隨著他逐漸加大的力度,緩緩站立,眼睛看進他深不見底的眸,竟全是冰冷肅殺,看得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馮九安邪佞地笑著說:“我沒想到我和海棠姐的患難與共全拜你所賜,我是不是要感謝你?”
他使勁一甩手,將紀婉之一把甩在沙發上,紀婉之覺得下巴快被捏碎了,身子隨著他的力度,一下轉趴在沙發上,眼中不禁湧上氤氳之氣。
馮九安站在旁邊冷肅地說:“視頻也好,照片也好,我都可以忽略,可是我無法原諒你逼她尋死!”
冷冷的聲音,讓紀婉之的心裏犯寒,她忽然笑出聲,越來越猖狂,她轉頭看進他那厲色的眸子中,說道:“她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是你不信她,她又何曾信過你?愛情不過就是個謊言,你們如果相信彼此,又怎麼會被我鑽空子。”
紀婉之的話帶著譏笑和嘲諷,她的心也漸漸冰凍,雖然這些年她有目的接近馮九安,可是不知不覺中她也對他付出了真情,可這個男人對她竟然毫無半分動心。
她不甘,究竟她哪點不如白海棠,那個女人那樣冷心冷肺,勾引她哥哥,毀了她的生活,斷了他們兄妹的情,甚至連死,都牽連著馮九安的魂,讓他這四年魂不守舍,渾渾噩噩,就算她做了再多,都是白費,如今,在馮九安的眼中,自己就是那個狠心逼白海棠投海自盡的劊子手。
看著紀婉之死死咬著唇,狠厲地盯著他,眼珠暴突,他感覺疲憊而無奈,這一切,就算是紀婉之所為,可就如同她說的,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懷疑白海棠,又怎麼會被別人顛倒黑白!
都是他的錯,他無法逃避!
“你這幾年付出的照料我不會虧待你!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叫著曲易,“送她離開!”
馮九安不再看紀婉之,即使她眼中全是恨意,他也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這也許是他對她最後的寬容了,這些年無論怎樣,都是她作為白海棠的影子活在他身邊,讓他堅持到現在。
這一天,邢榮接到了那個斷了親情的妹妹的電話,那聲“哥”叫得他心旌蕩漾。血緣關係終究無法拋棄,他還是應了紀婉之的邀請,去了約見的餐廳。
餐廳便是四年前紀婉之約他與白海棠偶遇的那間餐廳,那年他也沒想到會在餐廳裏見到白海棠,見到她那一刻,心裏說不出的激動,可他終究沒有勇氣上前,隻當是老天賞賜給他的一次見麵的機會,他停留了不久便離開了,也沒有見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