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烏拉烏拉的聲音,把一切聲音都淹沒了,馮九安被送上了救護車,家屬“白海棠”隨車而去,邢榮站在這繁華的街道邊,看著繁華街燈伴隨著救護車信號燈一並消失,他的世界變成了黑白色。
現場的人走的走,逃的逃,還有好奇的還有那些記者,或同情,或取笑,看這場婚禮伴隨著一場紛紛攘攘而結束,邢榮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此時變成了一根針,不斷地戳著他的皮肉,痛徹心扉。
忽然街邊刺耳的刹車聲還有叫罵聲想起,邢榮回頭,看那張落寞而瘋狂的臉,似回到久遠的過去,父母將他們分離,又將他們拋棄,他再次見到那張麵孔時,透著恐懼和卑微,他想,這輩子,要讓她過上富饒的生活。
可是富饒變成了貪婪的惡魔棲息的巢,他的妹妹自此便走火入魔,如今,那張臉那麼近,那麼遠,在一片喧囂聲中轟然倒塌。
世界似已停止,邢榮穿過那馬路,走過車流,那身體像殘破的棉絮,在紅色的血泊中漸漸變涼。
前半生,邢芝活在父母拋棄,貧窮,毆打的陰影中,後半生,紀婉之活在金錢,嫉妒,還有恐懼的虛無中,一切似雲煙,飄然而過,一生落幕。
終究,他如同父母一般,拋棄了她,沒有給她幸福的生活。
救護室門前,白海棠紅色的禮服膝蓋以下都被她撕開,用來按壓馮九安的傷口,裙子殘破,露出白皙的大腿,那血沾染在上麵,穠麗刺眼,趁的白海棠更似一頭暗夜裏盛放的嗜血海棠
她早已忘記這場婚禮,也許從一開始,她就錯了,逃跑,避世,都隻是為了逃避自己心裏放不下的人,原本以為時間可以抹掉所有的傷痛,卻無法抹掉她的愛。
時間一點點流逝,救護室的燈一直未滅。
馮家上接到消息後,連忙就帶著一眾黑衣人匆匆趕來醫院,當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神魂落魄的女人時,心裏一驚,可他經曆的太多了,死而複生並不會讓他太驚訝。
這便是緣分,既定的劫數,緣分這根線未斷,你就算再剪,也是藕斷絲連。
白海棠一抬頭,看見馮家上,心裏一驚,卻還是委屈地落了滿麵的淚。
“回來了就好。”馮家上什麼都沒問,隻是上前扶著這個兒媳輕聲說了這樣一句話。
雖然是一句話,卻比前言萬語都沉痛,回來了比什麼都好,以前的一切都可以抹去。
白海棠眼神沉痛,她抱著自己這位冷厲的公公,哭得不能自已,原來一切都是自己錯了。
馮家上輕輕在她的後背拍著,讓她坐下,這幾年,他看著兒子和白海棠分開之後變成了另一個人,完全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可以說,馮九安廢了。
馮九安的心早就哀莫大於心死,沒了白海棠,他的心早就不跳了。
這幾年,他也清楚馮九安對白海棠的愧疚,那個視頻他也很清楚馮九安查到的結果,雖然沒有找到那個背後的人,可從白海棠離開的那一刻,馮九安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