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問原因的去救一個陌生人嗎?也許他還不是一個好人。你會為了一個外人,而放棄生命舍棄親人麼?”這是蕭韻頭一次聽到他一口氣講這麼多話,言語間還帶著淡淡的憂傷,似乎是在追憶著一個很遙遠的人。於莫天一直背對著她望著塞納河平靜的水麵,蕭韻看不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其實,我也一直這樣問著自己,隻不過我始終不是她,要是能做到,我就不會再回到這裏了。”於莫天輕喃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能讓她聽見。隻是,最後一句話,她並沒有明白。
“如果沒有遇見我,也許她現在會生活得很好,也許已經結婚、生子,也許……”後麵的話再沒有說下去,蕭韻隱隱猜到那一定是個不好的結局,她慢慢踱到他的身側,輕聲道:“那她……現在不好麼?”
於莫天瞳孔微微收縮,握住護欄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了,蕭韻明顯感覺到他的慍怒、不悅還有痛苦,也許正如她心中猜想的那樣。
“她死了。”他說。
雖然已經猜到,但是從他的口中聽見,總是有些震驚的。就像是早已預見了故事的結局一般,即便是知道那一定是個悲劇,但真正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之後,對內心的衝擊依舊是巨大的。
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血的人,偶爾的溫柔隻是一種恩賜。原來,他隻是將心封閉了。也許,從今以後,再有沒有人能走進去,那個“她”在他心裏是無可替代的。蕭韻突然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不知是因他而悲傷,還是因為內心深處正在嫉妒著她。無疑,被這樣一個看似冷酷,其實專情的男人念著、愛著,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回去麼?已經很晚了。”蕭韻淡淡一笑,毫無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那些畫家們都已經背著畫箱離開了,隻剩下三三兩兩遊河的行人。一對老人正互相攙扶著走過他倆的麵前,於莫天木訥地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們很幸福。”蕭韻說著。
於莫天低下頭,微眯著眼看著她,眼眸裏再沒有了哀傷的成分,卻多了一抹怨恨。蕭韻真的看不懂他了,應該是一直都沒有懂過,為什麼每次他在看她的時候,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憎恨,就如第一次在於家相見時,他眼神中的狠戾,讓人不寒而栗。
“回去吧。”於莫天說著。
蕭韻木然地點頭,像來時一樣,他走在前麵,她默默地跟在後麵。
第二天,蕭韻早早的就起來了,躡手躡腳的到樓下廚房,這應該是她回國以來,第一次動手做早餐吧。內心裏,她不自覺的想對於莫天好點兒,從昨晚開始,忽然覺得他也是一個可愛的人。
早餐剛擺上桌,於莫天就從樓上下來了,喚了一身休閑裝,看起來今天是有活動。蕭韻微微一笑,順手替他倒了杯牛奶:“快吃早餐吧。”
於莫天掃了一眼桌子上琳琅滿目的早餐,挑眉道:“都是你做的?”
蕭韻俏皮地點了下頭,“那是當然,快嚐嚐合不合胃口。”
於莫天拉開椅子,饒有趣味的瞅著蕭韻道:“這大概才是你的本性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說得蕭韻一臉木然,傻傻地睜著大眼睛望著他,於莫天“撲哧”一笑,解釋道:“你之前看起來很是清冷,我還以為是個名媛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