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國,隱月山莊。
大宸國已經到了白雪紛紛的冬天,雲夢國依舊是溫暖如春,滿院的月蓮樹飄飄渺渺,搖曳出絢爛的光輝。花樹下一白衣少年閉目假寐,略顯蒼白的容顏美得驚心動魄,眉間一點朱砂為他增添了一抹別樣的美。
少年三丈遠的地方,一白衣女子淩風而立,她額間帶著一枚藍色的水晶,臉上蒙著一層白色的麵紗,露出一雙薄霧朦朧的眼眸,那雙眼眸滿含癡迷的看著月蓮樹下正在假寐的少年。
突然一陣緊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白金長袍的男子大步向月蓮樹林走去,他一襲黑發傾瀉而下,在風中起舞,整個人如高高在上的神邸一般冷漠疏離,不近人情。
由於走得太急雲夢沒看清他的容顏,隻見他朝著月蓮樹林走去,她急忙攔住他沉聲道:“站住,這裏不允許別人進去。”
奈何男子看也沒看她一眼,他徑自向前走著。雲夢急了,她伸手去拉那個男子的衣袖,手剛伸出來便被他隔空甩到了遠處,自始至終男子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進入了月蓮樹林。
雲夢掙紮著站起來,看著那個神邸一樣的背影,心思輾轉反側。那個男人是誰,好生厲害,還有他進入月蓮樹林為何沒有受到染哥哥的驅逐,莫非染哥哥認識他?
她心中一時滑過好多個疑問,可惜沒有一個可以得到解答。她的內傷實在很重,剛剛那個男子出手太重了,她隻好坐在原地閉目調息。
月蓮樹下,冥月看著閉目假寐的容成清冷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容成睜開眼眸,一雙終年含著煙霧的桃花眸瀲灩生輝,他看著麵前容顏清冷的男子笑道:“冥怎麼呢,幹嘛這麼生氣?”
冥月不理他的話,他依舊清冷道:“你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啊?”容成歪著頭笑的天真爛漫:“倒是冥月太不憐香惜玉了,這大祭司估計得吃點苦頭了,她這樣不知道幾個月後的祭天大典能否順利舉行?”
“她?”冥月冷冷的瞥了雲夢一眼,他隻知道雲夢國有祭司,聖女和帝君,不過除了風泠煙其餘的事他都不關心,原來剛剛那個女子就是雲夢國的祭司,真是太弱了。
容成一眼就看到他不屑的表情,他輕笑道:“你瞧,我倒忘了,你眼中隻有泠煙,哪還有其他女子的樣子?”
冥月聲音冷冷道:“煙煙的名字你沒有資格叫。”
容成枕著腦袋輕笑道:“我沒資格,那你呢,不要忘了當初......”
“容成。”容成話還沒說完便被冥月一聲喝止住了,他冷聲道:“天啟大陸的事情是你做的?”
容成點點頭笑的漫不經心,他拈著一片花瓣輕聲道:“我嫌他們大婚太單調了,所以送上兵馬二十萬為他們慶賀,你說是不是很熱鬧啊?”
“你這是將煙煙往火坑裏推。”冥月冷冷道:“你害了她一次不夠,還想害第二次嗎?”
容成彈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輕笑道:“冥月這話錯了,我怎麼會害她呢,我給她留下了選擇的餘地,她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冥月見狀臉上的神情更冷了,就像玉雪峰上盛開的冰蓮一樣,他冷聲道:“你總是說給她留下餘地,可是你不了解,那樣的女子寧折不彎,她不會給自己留下餘地。否則當初她為何會那樣決絕的去跳神魔井?你口口聲聲說了解她,其實你根本就不懂她。”
冥月的話恍若一道重錘敲打在容成心中,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唇邊一向帶著的微笑也消失了。
他看著冥月怒氣衝衝的樣子心中極為驚訝,他與冥月相識數千年,他一向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就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寒冰,他沒想到這冰山也會有化作火山的一天。他不知想到什麼看著冥月輕聲道:“你喜歡她?”
冥月頓了頓,臉色有些難看:“沒有。”他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疏離的樣子,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容成看著他冷靜至極的樣子笑道:“你不用急著這麼快否定啊,否則我會覺得你在心虛。”
冥月冷聲道:“我自求問心無愧。”他的聲音冷靜之極,一如那個高高在上的神邸,冷寒徹骨,不沾凡情不染紅塵。
容成摸著下巴喃喃道:“好一個問心無愧,這樣說來這惡人都是我嘍,你為什麼不懷疑神主府也摻了一腳呢?”
冥月臉色倏然一冷,若是神主府也摻和進來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他看著容成冷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隻是說說而已,神主府估計還在泠煙的那個詛咒中無法自拔吧。”容成說著笑得極為開心,好像他做了什麼出人意料的大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