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與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下一片蒼涼,他勤勤懇懇戰戰兢兢為大宸國這麼些年,難道今日就是他的末日了嗎?他看著上首雍容明豔的女子一陣恍惚,這個女子真的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好控製麼?這一刻他心中有些動搖了。
風泠煙看著神思恍惚的王涵與輕笑道:“按理說王尚書此罪當斬,可是這景明殿上也不好染血。這樣吧,重光,你來送王尚書上路。”
他的話落後,景明殿突然出現一黑衣男子,眉目清俊,發絲若鴉,渾身氣質溫潤如玉,與玉無殤竟有幾分相似。隻是他沒有玉無殤的那份冷寒,看起來十分舒適。
本來眾人在聽到風泠煙的前半句話後都舒了一口氣,都覺得這位皇後娘娘雖手握大權,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心思定是柔軟的。但是在聽完後半句後他們不由有些愕然,以至於看到重光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重光站在王涵與麵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白玉雕成的鈴鐺,鈴鐺上嵌著一朵淡紫色的蘭花,典雅、唯美,說不出的優雅。他手指輕攏慢撚,手中的白玉鈴鐺也發出清曠悠遠的響聲,一聲聲清脆的鈴鐺聲響徹在景明殿裏,生生撞進眾人心中。
大臣們聽著耳畔的鈴聲,漸漸的沉溺在了其中,隻覺心魂俱被它勾走了,因而他們都沒看見大殿中王涵與的神情。
王涵與起先麵色呆滯成一片,沒有什麼神情,漸漸地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懼。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那本來還算威嚴的臉上扭曲的不成樣子,五官都似擠在了一起,看起來可怖之極。
墨子曜本來沒將這樣一個小小的鈴鐺放在眼中,可是隨著鈴聲的漸漸響起,他隻覺一把手拖著自己向那無盡的深淵中行去,心魂俱不受自己控製。墨子曜一驚連忙用功抵抗,並且默念起了那日玉無殤吹奏的梵音心咒,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墨子曜一睜眼就看到了那些沉溺在鈴聲中的諸位大臣,他不禁擦擦額上不存在的冷汗,剛剛真是太驚險了,若不是他最先發現不對勁並用功抵抗,估計他現在還和這些大臣一樣沉溺在這樣的攝魂曲中。
他又看著麵色驚懼的王涵與,心裏打了個寒戰,這個鈴鐺到底是什麼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若是剛才有人闖進來圖謀不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不禁看了上方的風泠煙一眼,她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屬下?
風泠煙察覺到墨子曜詢問的目光,她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冷冷的看著下方動作各異的大臣。王涵與依舊在掙紮著,恐懼著,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有如此驚悚的表情,可惜他的穴道被點說不出話來,因而眾人並不知道他此時的樣子。待到王涵與徹底不動時,重光對風泠煙略一行禮便消失在了景明殿。
待重光消失後,大殿裏的鈴聲也漸漸消散了,眾人都從各自的夢中回過神來。剛一回神他們後背便留下一陣冷汗,剛剛他們是怎麼呢,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魂都不受控製了,再看向地上躺著的王涵與時心裏更是一陣冷寒。
地上的王涵與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但時他的麵容極度扭曲,好像看到了什麼極其駭然的事情一樣,那微張的嘴好像在說著生命中最後一刻令人不可捉摸的事情。
大臣們紛紛後退一步,用驚懼的眼神看著上方眉眼含笑的女子,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審視著這個女子,這個冷血無情不輸於他們皇上的女子。她竟然在大殿之上,眾臣麵前將一介尚書親手用這麼酷烈的手段處死,雖然他們不知道王尚書遭遇了什麼,可是看著他那張麵容,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地嚐試一遍王尚書所遭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