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霧斂,夢已生涼。一切的開始意味著結束,一切的結束是不是另一段開始?
當天啟大陸一片戰火燎原時,遠隔萬裏的雲夢國卻是一片平靜,當然這隻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隨便一點小火花的擦起都將點燃已經處於僵局的雲夢國。雲夢國的兩族不知道的是,他們一直處於僵局的形勢即將打破,而且來的不僅僅是所謂的小火花,而是一串大火藥。
雲夢國,隱月山莊。
隱月山莊不像天啟大陸如何的冰天雪地硝煙不斷,也不像雲夢國各族之間勾心鬥角,權謀縱橫。隱月山莊估計是雲夢國除了依雲山外最後一片淨土,滿院的月蓮樹開的飄飄渺渺,夢幻無比,人到此處仿佛身在仙境,一刻也不想離去。
月蓮樹上一白衣少年閉目假寐,他看起來似乎身體不好,脖頸上圍著火紅的狐裘,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顯得異常蒼白,眉心一點朱砂鮮紅欲滴,為他蒼白的容顏增添了一抹生氣。
月蓮樹不遠處,一襲白衣的雲夢定定的看著樹上假寐的少年,她癡癡地看著,滿心滿眼隻有那抹白色的影子。
我見那少年絕色傾城,於夢裏待他幾度回首。
雲夢看著遠處的容成,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時她還未當上大祭司,大約不到十歲左右,一次她出門迷路了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隱月山莊。
她一個人悄悄的溜了進去,剛進門就被滿院的月蓮花吸引了心神,她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花。雲夢剛看到這樣聖潔的月蓮花心中很是驚喜,不自覺的便想去摘一朵,她的手還沒伸到花上就被一顆小石子打了一下。
雲夢心中很是生氣,她是雲族的小公主,自小嬌生慣養被人捧在手心裏,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誰這麼大膽敢打她?她怒氣衝衝的轉過頭來想尋找打她的凶手,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了她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畫麵。從此,她的人生便成了飛蛾撲火,萬劫不複。
很久以後,雲夢常常思索,若不是那一日她的人生應該會走向另一條道路。可是後悔麼?雲夢搖搖頭,這一生她都不悔遇見他。
遠處的月蓮樹下,一小男孩盤膝坐在那裏,他生的極美極精致。雲夢看到他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描述,她早已忘了自己要報仇的事,就那樣癡癡呆呆的看著遠處的男孩。
男孩有一雙煙霧彌漫的桃花眼,眉間一點朱砂嫣紅欲滴,他的皮膚很是蒼白,好像終年沒有見到陽光,帶著一股微微的透明。發現有人注視,他抬眸看著雲夢,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雲夢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叫什麼?”她的聲音竟帶著一抹緊張,雲夢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男孩看著她緩緩一笑,笑容如滿院的月蓮花開,葳蕤十裏,他看著遠處的雲夢輕聲道:“雲染。”
微雲卻教翻心語,繁花移處風塵染。
雲染,好美的名字,雲夢看著遠處的男孩,隻覺得自己看到了世間最美的景色。
自那以後她便天天往隱月山莊跑,雲染對她依舊是溫和中帶著疏離,雖然他近在眼前但她怎麼也抓不住。除了幾年前他告訴自己要將她扶上祭司之位外,他再沒有主動找自己說過話。
雲夢知道他需要那個位置,他需要那個位置她就幫他得到,對雲夢而言無論雲染讓她做什麼,她都會幫他完成。因為他是雲染。
可是雲夢沒想到的是雲染將她扶上祭司之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有一張和那個女子相似的容顏。若不是去了一趟大宸國,她怎麼都想不到在染哥哥的心中已經住了一個人,而自己隻是一個影子。
想到這裏雲夢伸手撫上臉上的麵紗,這張臉她真是又愛又恨,她看著遠處的月蓮樹林和林中白衣飄飄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幽怨。
十年了,十年來她從未進入那片月蓮樹林,上次她誤入其中卻被染哥哥一掌打了出來,由此可見這片月蓮花在他心中的位置了,沒想到自己十多年的陪伴竟比不上那片月蓮樹林。
她心思有些恍惚,看著遠處絕色傾城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容成早就發現了她的打量,他睜開眼睛看著雲夢輕笑道:“在看什麼?”
雲夢猛然間回過神來,她看著容成絕色傾城的容顏有些手足無措,她輕聲道:“染哥哥。”
“恩?”容成看著她挑了挑眉,等著她下麵的話。
雲夢定定心神輕聲道:“還有幾個月祭天大典就要開始了,可是聖女還沒有到,不知染哥哥如何想?”她的話中含著一絲試探,她想知道染哥哥究竟能把那個女子放在什麼位置?
容成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好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這種感覺讓她心中很不好受。雲夢剛要開口說話,容成就將頭轉了過去,他漫不經心的道:“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