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出事的事情很快在整個煙京城流傳開來,煙京不像其他城池一樣人煙鼎盛,能夠住在煙京的世家無一不是有著深厚底蘊的大族,因而他們得到消息的渠道也是異常的快。
不到半天時間,煙京所有人都知道祭司雲夢因失職被關在了執法殿,如今祭司一職空懸無人執掌。雲夢的事讓本就緊張的煙京蒙上了一層陰霾,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層薄霧下是何等的驚濤駭浪。
納蘭府,納蘭梵幽看著對麵的男子淡淡道:“雲夢的事情二弟如何看?”
納蘭鈞眉梢一挑,陰柔的眉目帶著一絲不耐,他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酒水輕抿一口懶懶道:“大哥知道我一向不學無術,這種事情不是為難我麼?”
納蘭梵幽看著他的眼眸更加幽深了,他那平凡無奇的五官上帶著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他語調平平道:“二弟不素來心儀雲祭司,如今怎麼這般漫不經心?”
納蘭梵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這個紈絝的弟弟變了許多,雖然他還像往常一樣無惡不作,但給納蘭梵幽的感覺卻不同了。雖然不知道哪裏不同,但納蘭梵幽就是覺得不對勁。
納蘭梵幽舉杯的手一頓隨即冷哼道:“心儀又如何,祭司注定不能像常人一樣生活,我又何必自找罪受?”
“一段時間不見,二弟看開了許多。”納蘭梵幽若有深意的道,眼前這個納蘭鈞平日舉動雖然與往常無疑,但他總覺不對。
納蘭鈞身邊的護衛幫他倒一杯酒聞言恭聲道:“回少府主,公子這段時間被府主勒令在府中讀書,眼界也開闊了些......”
納蘭梵幽聞言挑眉看著麵前相貌平平的男子,他淡淡道:“你這個護衛倒是有趣......”主人沒說話他倒先說開了,膽子倒不小啊。
“大哥若喜歡送你便是。”納蘭鈞無所謂的道,他說著看了那個護衛一眼,一雙陰柔的眼眸射出一絲淩厲的視線。
暗夜聞言狠狠的掐了無方一眼,這個死無方想做什麼,他想把自己送入火坑麼?納蘭梵幽這狐狸身邊是好待得嗎,說不定一會就被他發現了,他沒想到無方竟會借此公報私仇。
沒錯,這兩人正是暗夜版護衛和無方版納蘭鈞,他們潛入納蘭府趁機掌控納蘭府的機密,順便探探納蘭梵幽的口風。不過暗夜無方兩人天生不和,因而簡簡單單的人物弄的漏洞百出,險些惹得納蘭梵幽懷疑。
納蘭梵幽聽了他的話後也沒拒絕,好像是默認了,暗夜見狀狠狠的瞪了無方一眼,他發誓下次他要演主子,讓無方演下人,他就可以好好虐虐無方了。不過眼下麼,暗夜歎口氣維持著自己冷峻的神色站在了納蘭梵幽身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納蘭梵幽,敢使喚小爺,小爺定讓你付出代價。
納蘭梵幽沒有注意暗夜的舉動,他仍舊在思考著雲夢一事,雲夢失勢若說與風泠煙沒有絲毫關係,納蘭梵幽是絕不信的。他隱約察覺到雲綾紗小產與雲夢失勢這兩件看似無關的事隱約間好像有什麼聯係,而最大的嫌疑就是風泠煙。
想及風泠煙,納蘭梵幽不由得想起了那夜撐著紅傘妖顏魅世的女子,她恍如九幽走出的妖精,說不出的惑人。
這樣的女子太危險,若是可以,納蘭梵幽一輩子也不想與她打交道,可惜世事無常,他們注定是對立的雙方。為了納蘭府,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煙京城裏寂靜無人,雲夢的事早已鬧得沸沸揚揚,但煙京城的世間好像將它都隱藏起來。至少從表麵上看,煙京依舊是那樣的安寧美好,猶如一片世外桃源。
煙京城最大的酒樓,醉浮沉,風泠煙斜倚在窗前冷眼瞧著街上稀稀疏疏的人群。片片飛花飄落,在煙京大街小巷上鋪上了一層重重的錦帳,與玉雪城相比煙京的街上少了幾分人氣,顯得格外淒清。
風泠煙手裏輕拈一白玉杯,有些無趣的轉過了視線,幾千年了,她看夠了這樣的世間。她視線一掃不經意間看到遠處那一襲搖曳的白衣,風泠煙的眉梢微挑,竟然是他?
遠處的人似也察覺到了風泠煙的注視,他轉身直直看進那雙通透的眼眸中。高樓上的女子紅衣瀲灩,眉目含笑,她頭微微下垂,一雙稍顯透明的手端著著酒杯,如拈花而笑的佛主,那一霎的風情顛倒眾生。
水清寒心下一怔,他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身不由己的閃身向醉浮沉而去。風泠煙看著白衣男子翩若驚鴻的身影,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弧度,待水清寒站在她麵前時風泠煙輕笑道:“好久不見,寒水公子別來無恙。”
說起來這算他們在雲夢國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見麵,畢竟上次在皇宮裏礙於其他人他們根本不能多說什麼,隻是風泠煙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水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