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泠煙看著麵前少年一霎間黯淡下來的眸光心中忽然一痛,她捂著胸口微微皺眉,有些不明白怎麼回事。看著容成悲傷的神情她竟然也覺得不舒服,風泠煙更加詫異了,容成到底對她的魂魄做了什麼?她為何會產生這般奇怪的感受?
她停了片刻極力想把這種不適的感覺壓下去,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與容成有任何牽扯。至於她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風泠煙不想再細究下去了,她要馬上離開容成離開修羅族。
想到這裏風泠煙也顧不得自己身上奇怪的感覺了,她丟下手中的衣袂轉身便走,步履雖然急促但很是決絕,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容成忍著痛楚揀起地上半幅衣袂,他看著風泠煙決然離去的背影心口處更痛,那裏空空蕩蕩什麼也無法將它填滿。
終於容成支撐不住了,‘砰’的一聲他驟然倒在地上,容成傷的很重根本無法移動,此時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子一步步,一步步離開地獄火潭,走出他的視線,走出他的世界......
他緩緩浮起一絲笑容,昏迷之際他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風泠煙,你別想和我扯開關係......
離開修羅界後風泠煙直接回了紫月宮殿,十八層地獄盡頭,一輪紫色的月亮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紫月上接冥都下連十八層地獄,紫光微斂仿佛一彎幽深的井,奪魂攝魄。
風泠煙沒有停留直接進入,除了她與冥月外,這裏沒有外人進入。紫月裏布置極其簡單,紅色的曼珠沙華大片的開放,中間隻有一張石桌,兩盞清茶而已,在紫月的最邊緣有一株櫻花,在血色的花海裏顯得格外詭異。
眼前所有的布置都與千年前別無二致,看著眼前一幕風泠煙記起了冥月和容成曾經在那裏下棋,而她自己則常常呆在那株櫻花樹下,有時候幾個人一坐就是數十天。
那樣的日子雖然空空蕩蕩,但很是平靜,滿足;而現在隻有她一個人,仿佛做了一場大夢,轉眼間便是人生滄海,心事踟躕。
風泠煙身著紅衣靜靜的站在櫻花樹下,她麵上籠著一層煙霧,朦朦朧朧看不清她的容顏。她的周身縈繞著清涼寡薄的氣息,衣袂輕軟垂直她的腳下,將她遮的嚴嚴實實,一隻手上握著一柄紅色的傘,傘上纏繞著繁複的花紋。
她微微仰眸看著這株高不見頂的櫻花樹,麵色清涼寡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後她轉身離開了紫月宮殿,步履雖緩但格外堅定,沒有絲毫回頭的跡象。她此刻沒有多餘時間去回憶以前的事情,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出了紫月宮殿後風泠煙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十冥使,十冥使俱是一襲黑衣,隻是左邊的衣袖上以金絲勾勒出各種圖騰。為首的是暗夜,此刻他看著風泠煙調笑道:“主子,如今歸來可有什麼想法?”
風泠煙還沒說話,無方淡淡一瞥,暗夜頓時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其餘幾人看著這一幕很是好奇,十冥使中唯一的女子見狀笑道:“咦,暗夜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眾所周知暗夜是他們幾人中最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個,除了主子外基本上沒有人能管住他,現在的情況倒有些有趣。
不隻她,其餘人也紛紛看向了暗夜無方,那眼神閃爍著幽幽的藍光,暗夜打了個哆嗦跳到一邊道:“小淵淵,管好你家娘子。”
顧淵聽了很是受用,他看著那個俏麗女子笑道:“小雪兒,隨便欺負,出了事主子做主。主子,您說呢?”後半句話他很諂媚的朝風泠煙道。
風泠煙看著他們打打鬧鬧也不理會,十冥使人間走一遭倒是活躍了不少,最起碼九幽界有了人氣,不再像以往那般死氣沉沉。風泠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見狀笑道:“你們很閑?”
她的話落後十冥使全部閉嘴了,場麵一時間安靜下來,雖然他們打打鬧鬧的,但對風泠煙的話是絕對服從。這時十冥使中一冰山男子開口道:“主子,神主府又蠢蠢欲動了麼?”他是十冥使冰域,他們中最清醒冷靜的一個。
風泠煙淡笑道:“神主府雖然還沒動作,但想來也快了。冥神歸位,聖羽怎會無動於衷?”
她的話落後十冥使俱是摩拳擦掌,千年前那場戰爭他們沒趕上,這一場可要卯足了勁,定要讓神主府的人知道,他們九幽界也是不容侵犯的。
風泠煙在他們興奮到極致時輕笑道:“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神主府......”
不是神主府那是哪裏?十冥使疑惑不解的看著風泠煙,隻有冰域麵色冷凝,渾身冒著寒氣,看樣子已經知道風泠煙的打算了。
“十冥使率人分別守住九幽界各個入口,隻準進不準出,暗夜,你親自守在地獄十九層入口,如發現可疑人員,格殺勿論!”她的聲音淡淡,語氣卻很涼冷,話語中有一股說不出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