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文波(1 / 1)

我叫文波,桂城人氏,原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但是一切變故都出現我十二歲那年,我的母親因為受不了我父親的窩囊,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我們,至今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何方。

我一直以為,媽媽隻是暫時的離開,而不是訣別,所以我當她離開的時候,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別,竟然是最後的訣別。

母親離開以後,父親每日用酒精麻醉自己,成天都活在夢境之中,我恨他,我怨他,但是我沒有資格責怪他。

我記得那天天特別冷,幾十年來,桂城從來沒有這麼冷過,我放學回家,看到父親那天端坐在大廳的藤椅上,一改往日的常態,異常的清醒,他說,這是我給你請的師父,天源大師,從此以後,他就是你的師父,你今後的時間裏,跟他到少林寺修行吧,爸爸實在是負擔不起你。

我當時就哭,一個勁兒的哭,我質問他,憑什麼,我還有大好的青春,我的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憑什麼要到少林寺去苦修,去受那種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但是我說的一切都是徒勞,任憑我怎麼執拗,終究還是沒有逃過父親的棍棒。

少林寺的五年時間,枯燥乏味,有時候我甚至認為,我這一輩子就要交代在這裏了,那時候父親根本沒有告訴我,隻是短短的五年時間,我很遺憾,沒有在五年時間裏大徹大悟。

五年期滿,天源大師把我叫到了他的禪房,說我的劫數已經悉數度過,還是早些還俗,完成我畢生的使命,我一臉懵逼,上輩子我究竟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才需要過上這麼五年艱苦卓絕的生活?

我問師父,他沒說,隻是說了一句很高深的話語,他說,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實在理解不到這句話的意思,隻好裝作已經懂了,拜別了師父,回到了桂城老家。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父親卻早已經變了樣,斑白的頭發,皸裂的手掌,黝黑的皮膚,無一不透露出他這五年以來經曆的風霜雨雪。

見我回來,他絲毫沒有驚訝,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回家了,家就交給你了。晚飯的時候,我特意給他倒了一杯酒,誰知他聞到酒味,卻吐了。

父親是什麼時候開始戒酒的呢?我不知道,也許是我上山的那一天,也許是我下山之前,我不得而知。但是在之後的三年裏,我從未見在任何場合裏喝過一滴酒,就連我最最親愛的姑媽去世,他也隻是一個勁兒的抽煙,足足抽了半包。

當他聽說我要去南城闖蕩的時候,他從枕頭下麵摸索出來一個紙包遞給我,說是我母親臨走之前留下給我的,我打開一看,是一塊玉佩,但是隻有半邊,另外半邊在哪裏,我不得而知。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認識徐念秋,那麼老套的情節,我甚至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活在夢境裏,可是當傷口牽動我的痛覺神經,我才發現這一切來的這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