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個從西方傳進來的節日,又是什麼時候傳入我的腦海中的呢?我記不得了,我隻知道,那年的冬天,特別冷,特別冷,仿佛我此刻的心,刺骨,入髓。
我已經有將近七年沒有正正經經兒地去替西方的人們在這片熾熱的土地上慶祝了這個原本不屬於我們東方人的節日了。
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東方的節日尚不能歡天喜地笑語徜徉,西方節日怎又有心思其樂融融歡聚一堂?
我原本是喜歡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發現我已經懼怕這種一群孤獨人聚在一起的狂歡。
多年以前,我也像是西方的孩子,在每一個臨近平安夜的晚上,美美地睡上一覺,枕邊放著一隻新襪子,期待著傳說中的聖誕老人能夠把襪子塞滿,給我那些沒好而又夢幻的禮物。
然而第二天醒來,卻早已經忘記了這隻襪子是用來裝禮物的,隨手就套進了冰冷的腳丫子裏麵。我想聖誕老人肯定不會願意把他那些珍貴的禮物放在臭烘烘的襪子裏麵的,是吧?
多年以前,我收到了人生意義上最寶貴的一次聖誕禮物,可笑的是,它僅僅是一張賀卡,字兒還寫地歪歪扭扭,不過我還是把它收藏起來了,雖讓它是我的第一份聖誕禮物呢?誰讓它讓我明白,哦。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看似荒唐的節日呢?
於是我也開始過上了西方的洋節——聖誕節。
我依稀記得,之後的每年臨近聖誕節,我都要花費一些時間來挑禮物,我期待著看到我喜歡的人收到禮物時的那種欣喜若狂,我更期待著自己能夠收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釋放著驚喜,同時也期待著,收獲著驚喜。
聖誕節,總是跟蘋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們一致地認為,在聖誕節的前一天,也就是平安夜,吃到一隻大蘋果,來年就會過得平平安安,紅紅火火。可笑的是,平安夜在西方根本沒有蘋果什麼屁事兒。
那年的蘋果特別貴,賣相好一點,個頭兒大一點的可以賣到十幾塊甚至幾十塊,個頭小一點兒的也得四五塊這樣子,十幾塊,那時候算起來可以買上半箱了。
我還是咬著牙買了六個蛇果,在我看來,它們要比那些庸俗的果子更加妖嬈,雍容華貴。那天的蘋果很甜,可是我卻吃出了苦味。
嗬嗬,現在想起來是多麼可笑可悲。
自那以後,我在這個西方洋節裏,從來沒有買過任何關於這個節日的東西,不是買不起,而是不願意,內心一直都在逃避,一直一直都在逃避,我生怕償到像那年一樣那種生澀的滋味。
久而久之,它成了我心裏的一個結。
後來的幾年,我幾乎遺忘了這個節日,雖說現在的公司沒到這個節日都會有發一隻大蘋果,啃起來卻再也沒有第一次的那麼甜,也沒有最後一次的那麼澀。隻是多了一份淡淡的回味,一份思念。
我開始害怕起這個節日來,一如往常地,我依然選擇逃避,我像是一隻縮頭烏龜,早早地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忘卻窗外的喧囂,期待著下一個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