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有地,天也朦朦朧朧地也朦朦朧朧,殘垣斷壁中荒草叢生,荒草叢生裏聽不到一點兒聲響,尋不到一個生命。
這是一幅畫,是一副由生命向死亡的畫,是一副淒涼的畫!
一個男子遠遠的在此山的幾十裏外的另一座大山之巔佇立著,他的衣袂搖曳在微風。
他的目光注視著這裏,這裏的殘垣,準確的說他注視的是殘垣上的魂。一個殘魂總是在落日時如約的到來,每日一直待到黎明時才不得不離去。
那是一個魂,一個已經快要成為鬼魅的魂,所以他才怕光,特別是太陽光。
殘垣斷壁裏,他的身影在徘徊,他一會兒趴趴這裏,一會兒又看看哪裏,到了深夜他好像是累了,再也不動了,坐在一塊殘垣上。他已經是大半個鬼魅了,周身被黑色的死氣纏繞,像枷鎖。
他像一塊石頭般一動不動的坐著,一陣風微風吹過,他忽然轉頭看向了山巔,不過他並不在意。
這天說變就變,下起了大雨傾盆,任憑大雨但還是不能衝去他的死氣。
他坐著、望著、難過著,沒有人知道他想要什麼,期待什麼,等待著什麼。
那山巔上的中年人在剛才殘魂轉頭的刹那卻是瞳孔一縮,那鬼魂雖說神誌不清那嗅覺一般人都比不了。
他在兩日前無意間走到了這裏,那時他正好受了傷所以便在此回複,夜晚便看到了殘魂。
早上他的傷已經痊愈,他卻對那殘魂有了好奇,一臉三天一動不動的站著,觀察著。
期間他曾經出手,發現殘魂一點兒神智都沒有,沒有神智的魂應該如一片落葉飄到哪是哪,待到灰飛煙滅的那一天。
算算時間就要黎明了,那殘魂也似乎知道了,他站起來又沿著殘垣轉了一圈。
“嗚…嗚……”他在哭泣和哀嚎。
讓人發寒的聲音在這一方天地裏回蕩,久久才漸漸平息。
山巔的中年男子輕輕一歎:你到底等待了幾千年?
說完這一句話,他的身體在石化,慢慢的完全變成了一個人形的石頭。他還有耐心,所以要等下去。
黎明後就是白晝,有幾隻小鳥飛到了石塊上歇腳,短暫後便又離去。
殘垣斷壁處,期間也曾有幾隻小動物跑過去,但片刻就被嚇跑了。
太陽落山了,黑夜又如期而至,殘魂也如期而至。
中年男子又恢複了樣子,他手裏有一塊傳音玉簡,一個老人在召他回去。
殘魂依舊和昨日一樣,趴完了等,仿佛今日又過了一回昨日,對於中年男子來說他已經過了三回今日,這應該就是日複一日吧!
中年男子終於動了,他踏著虛空一步步走來,眨眼間就到了殘魂身後,可是這一次殘魂卻不再回頭,視若無睹。
“你到底在等什麼?”中年男子開口了。
他真的很好奇,已經快要成為鬼魅的殘魂幾千年來到底在等什麼,當然他知道一個沒有神智的殘魂是不能給他答案的。
他看著殘魂落魄的身影,歎道:“悲哀是留給弱者的,強者永遠體會不到。”
又要到黎明了,殘魂又要哀鳴。
“跟我走吧,我會讓你活下來,就像一次輪回般。”男子說罷右手一揮就將殘魂收入袖中。
中年男子神色一動,他捕捉到了殘魂的烙印,待他細細感應時那烙印變成了悲歎的話語:待到天地寂滅時,待到彼岸花開時,我願等。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怎麼如此癡情,好,如果你能活過來我收你為徒!”
說著他又踏著虛空前行,依舊是一步步的走,但眨眼便以消失蹤影。
這應該就是縮地成寸!千裏距離不過一腳的距離,更甚者聽聞萬裏的距離就是他們的抬腳間。
中年男子越走越快,此時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萬裏,時間確是短暫的很。他忽然停了下來,看向了前方,一座高山,形似五指。
他嘴角微微一笑:“五指山……傳聞五指山下有一棵桃樹吃了可以延年益壽。”
說完他片刻就來到了山腳,也看到了一棵桃樹,粗壯的樹幹,枝丫上滿是花朵,好像一把粉色的大傘。
“好像的確活了很大的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