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不想走了。”楊天玥將他的手反握,輕輕拽住。
“玥兒……”他微微一驚,自從她出現在他的人生裏,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柔情的一麵。
她也不害羞,素手攀上他的肩膀,輕踮足尖,微涼的唇瓣覆上他的嘴。
不沾帶任何的雜質,她捧著一顆純淨的丹心,貼上他的胸膛。春風帶來一陣清雅的花香,一旁的桃花隨風而散,飄飄灑灑的落在他們身上。
“好……”如此美景,如此美人,他入了魔。聲音沙啞,低聲答應。
舌尖撬開她的牙關,不滿足她的慢動作似的,徑直乘虛而入,勾住她的小巧舌尖。一切恍如靜止,他被她迷惑,甘願墮落。
“大哥!”天際邊傳來飄渺的聲音,直擊他的心髒。
莫儒歌猝然睜開眼,懷中的暖香溫玉已經變得微微發涼,兩頰上根本沒有半點血色。虛弱至此,她卻依然笑靨如花。
再這樣呆下去,他們必死無疑!莫儒歌心頭一震,摟住她的腰身,快速合上眼,強迫意識衝破虛幻之境。
“天玥姐姐!”重回現實的瞬間,楊天玥才發覺身體乏力得緊。身子一軟,伴隨著耳邊焦急的呼喚,她以不可挽回的趨勢向黑暗墜去。
在漫無邊際的黑夜裏掙紮許久,終於找到了一些知覺。迷迷糊糊之間,有人在進行著對話,再然後,她的手腕便被輕輕抬起,似是要為她診脈。
診脈!她猛然醒轉,毫無預兆的直直坐起來,第一時間收回自己的手。
“楊行醫,你醒了!”在一旁照顧的飛兒驚喜的叫了出來。
想起剛才的畫麵,她還心有餘悸。太子爺抱著楊行醫急匆匆的走進來,躺在床上的楊行醫渾身發涼,麵色慘白,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她險些以為楊行醫已經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太子爺才把楊行醫放下,身子也是劇烈的晃了一晃。三皇子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勸了好久才把他說服,送回了寢室。最後進來的容侍衛也好不到哪去,半身的血跡看得人觸目驚心。塔娜早就尖叫一聲衝了過來,咋咋呼呼了老半天。
太子府一時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們幾個下人早都嚇傻了眼。還好有三皇子在,鎮定自若的吩咐他們去請太醫,準備好常用的藥膏。
楊天玥被陌生的觸感驚醒,瞪大的眼睛裏滿是驚恐。絕對不能讓太醫診脈,絕對不能!
“楊行醫,老臣失禮了。”坐在床邊的老太醫被她的動作打斷,手還保持著診脈的姿勢。
“楊行醫,快讓太醫給你看一下吧!”眼見著麵前的人呼吸越來越吃力,飛兒急得欲哭。
“不必了,我也是大夫,我的傷我自己會治。”她張了張泛白的唇瓣,吐出的卻是一句虛弱的聲音。
她對自己的身體知根知底,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絕不能讓太醫替她診治。她身上的虛脫,一半是毒發的結果,一半是在虛幻之境呆得太久,體力不支所導致。太醫若給她號脈,必定能發現她體內雙珠毒曾肆虐過的痕跡。她決不能讓任何知道這件事,尤其是莫儒歌。
“楊行醫,還是讓老臣替你把把脈吧。”老太醫行醫數十載,一下就看出她的體虛及元氣大傷。剛才把脈時,竟發現他的脈象有些奇怪,正打算再仔細斟酌一番,卻又被打斷了。
“我說不用就不用!太醫莫非覺得,自己的醫術在我之上?”楊天玥雖然氣息微弱,但眸子裏散發出的堅定氣勢,卻有著讓人知難而退的能力。
在這世上,楊天玥的醫術若是號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號稱第一。這一句一甩出來,無異於讓老太醫麵上無光。
飛兒從未見過她這副突變的模樣,一時呆住,就連太醫起身離開,都忘了自己理應相送。
“太子殿下呢?”將寫好的藥方交到剛剛回神的人手上,她才想起昏迷之前,他那一張和她同樣蒼白的臉。
“三皇子從太子殿下回房了,太醫剛過去,我也不知道情況。”飛兒怯怯的說著,聲音裏莫名的多了些委屈之意。
“扶我起來,我要去看太子殿下。”他的傷病一直都是由她醫治的,也不知那些太醫中不中用,會不會用錯藥。想到這裏,她哪裏還坐得住?
“不行,楊行醫你不能下床,你身子那麼差……”飛兒急得直跺腳。從沒見過哪個人明明虛弱得連站都站不穩了,還要走出房門。
“你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楊天玥的臉上浮現一份狠勁,更顯得她的臉色難看。
就算是爬,她也要爬過去!沒有得到他性命無憂的消息,她如何能安下心?
沒想到那一副優雅淡然的樣子背後,還隱藏著這麼固執的脾氣,飛兒勸說無效,隻好將她攙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