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有一個人去應付那個場麵的,她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既然敢違抗他的命令救下這個孩子,她就有一定的把握不被他發現。哪怕她的謊言被揭穿,一時半會兒,那個孩子至少也是安全的。
天蒙蒙亮,日頭還未探出腦袋,杜若依已經起來,坐在庭院裏喝著蓮子粥了。
“那個丫頭怎麼樣了?”看見宋姑姑走近,杜若依迫不及待的發問。
“孩子沒生出來,她也難產死了。”宋姑姑滿臉鄙夷之色。
“當真?那太子可曾有說什麼?”杜若依情不自禁的前傾著身子,語氣裏都是看好戲的得意。
“自然是真的,楊天玥向太子說明情況的時候,老奴在殿外聽得一清二楚。”宋姑姑眼珠一轉,想了一想才說道:“殿下倒沒說什麼,隻是吩咐下人們把那賤人的屍體扔去亂葬崗裏。”
宋姑姑將後麵聽到的事一概省略。
楊天玥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居然還敢斥責太子爺的決定,說什麼那賤人固然有錯,卻也情有可原之類的瘋癲話,把太子爺氣得不輕。
“死了也好,本公主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想起她當初竟敢和楊天玥聯手起來奪了她的正妃之位,她心裏就一萬個不痛快。
好在老天有眼,先把這小蹄子帶走,至於另一個害她的人,若老天爺不動手,她也遲早會讓楊天玥淪落到比這個還要淒慘的下場。
杜若依輕蔑一笑,素淨白皙的臉頰上麵滿滿都是嘲諷的意味,但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迅速將眉頭凝結了起來,看著宋姑姑道:“這雖是誤打誤撞除了個賤人,可……舞藝的事情,又該怎麼辦?”
宋姑姑似乎早就料到杜若依會這麼問一般,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公主莫急,老奴今日特地到宮外去給您尋了一位老師回來。”
“老師?”杜若依眉頭一挑。
宋姑姑便拍了拍手,簾幕後麵便迅速閃出一個身影來,麵上蒙著薄紗,身材玲瓏有致,十分姣好。身上穿著最尋常的漢服,卻透著不凡的氣質來。
“這是何人?”
“東胡族人。”宋姑姑淡淡答道。
但就是這四個字,讓杜若依大驚,眉頭緊皺,看著女子有些擔憂。
因著東胡族乃是東邊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小村落。也算是創世以來所能知的最為古老的族部,相傳族內女子舞藝精絕,舞姿妙曼,女子的樣貌也是驚為天人,仿若上仙遺留在人間的一脈煙火。男子更是擅於捕獵,精於騎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一族人將自己奉為與天相接的使者,認定中原人都為下等人品,不願多與中原人來往。
近來倒也是聽說了東胡族人進京的消息,可大多都以為是謠傳,沒想到……
“你叫什麼名字?”杜若依從軟墊上麵站起來,走到女子麵前,細細的打量著。雖說蒙著麵紗,但也不難從那雙露出的雙眼中看出,這定然是個美人坯子。
“錦若。”女子淡淡抬目,不卑不亢道。
“好。”杜若依了然一笑,揮了揮手,“也不知錦若姑娘舞姿如何,可否……”
話還沒落,便見身後的女子旋轉起了身子,翩翩起舞了起來。腳尖輕抬,雙眸如秋水一般,舉手之間便是一番嬌媚和柔軟。肢體舒展,如仙如幻。
也是讓杜若依看的驚了。
…………
宴會之日不待而至,杜若依含著笑意入場,還未坐下,便聽得太監通報,高吊著嗓子喊著皇上駕到的消息。
眾人行禮--
龍椅上的人緩緩的道了一聲平身,語氣都是帶著滿滿的笑意。眾人謝恩,也是一個個眉開眼笑的站了起來。
宴會的氣氛並沒有因為皇上和皇後的到來而顯出約束,相反,因為二娘娘的出現,反倒讓眾人欣喜不已。孝德皇後鬆了女兒的手,輕輕把她推了出去。
莫以晴略帶羞澀的一笑,走進了人群中。
淳於炎看準了時機,將一支開得正豔的梅花從從容容的遞了上去,“二娘娘,公子我乃淳於侯府的二少爺淳於炎,初次見麵,不勝榮幸。”
說是初次見麵,但這四個字隻適合用在莫以晴一個人身上。早在她進入莫儒歌的寢室時,趴在房梁上的他就已經見過娘娘真容了。
莫以晴把兩大世家的家室背景在腦海裏轉了一圈,方微笑著接過花來,“聽聞公子風流倜儻,看來傳言果然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