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塵剛過來就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則消息,腳步硬生生停下了,麵上的表情比剛剛的憤怒更是染上一層震撼。
俊目逐漸布滿陰霾,他偏過頭,一手揪過身上還戴著滿血手套的醫生,冷聲問著,“你確定?”
身為醫生最不滿的就是被家屬被病人質問,起初床上那個流產的女人原本是他們醫院當值的實習生接手。
結果得知送來的是沈莊主那邊的人,又急匆匆把他這個老手叫回來醫院加班。
若是連他們醫院的招牌外科醫生都被質疑,那他們這家醫院也不用看了。
“先生,你出現在這裏,說明你是裏麵葉小姐的家屬吧。”
醫生摘下口罩,身上還透著血腥味,“病人已經懷孕近兩周,就算沒有妊娠反應,可是孕婦的口味跟生活習慣和脾性都會有大大的改變,身為家屬沒有理由不知道。”
說明什麼?說明麵前的男人並不是合格的家屬!
旁邊站著兩個沈君灝的屬下,聽到這醫生放肆的暗罵,心裏麵也是吃驚。怎麼著都是段熠塵啊,能抬手就掀翻半座城的段熠塵啊!就這麼被罵了個好歹。
他們都在偷偷替醫生摸了把汗,可奇怪的是,段熠塵一改往常的樣子,並沒有發作脾氣。
口味,脾性?
段熠塵回想起這段時間,向來都是傭人做什麼她就吃什麼,從來都不會跑去跟廚子說今天要吃什麼菜明天要喝什麼湯。
就連脾氣,每每在他麵前看似低眉順眼實則渾身帶刺,有時候笑裏藏著刀片,看人的眼神輕飄飄的,又格外讓人不舒服。
這些都是葉清揚的本性?他還真沒看出這個女人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他下意識把視線落在渾身是血的女人。
葉清揚也看到了他,不斷搖著頭胡亂說著,“段熠塵……孩子沒了……我求他們……可是他們不聽,他們都不聽……”
男人心裏狠狠被抽了一下,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狼狽的葉清揚。
蒼白著臉,虛弱的氣息,帶著哭腔的嗓音剛好應對著她滿臉的淚痕。
似乎被人真的欺負狠了一樣,嘴裏一直念叨著“他們都不聽”“沒有人來救我”之類的話。
他竟然生出幾分憐惜,視線觸及到女人平坦的小腹後,又逐漸落下寒冰,“孩子是誰的?”
如平地驚雷,把在場所有醫護人員包括趕來的沈君灝等人都被炸了一下。
什麼情況下男人才會對一個女人問出這種話?答案不言而破。
葉清揚還沒從失去孩子的情緒裏走出來,一時也沒聽清楚段熠塵說了什麼,內心悲寂到無邊,“我們的孩子沒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她已經被打了麻醉,神誌也有些不清楚,卻仍舊支撐著跟男人一一訴說她的痛苦和惋惜。
段熠塵已經徹底變了臉色,手攥緊了病床上的床單,憤怒通過手掌搖晃到整個床架,接近怒低吼,“葉清揚,我他媽問你孩子是誰的!”
怒氣湧上心頭,一雙眼都充滿了血絲,手臂上的青筋凸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