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一等……”妙齡女子紅著臉伸手,對我挽留道:“那個……好人先生,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去?”
“嗬嗬,這個――”我又轉過身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十分樂意效勞。”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通過交談我了解到她的一些情況,她叫做沐萍,一個很普通的名字,在咖啡店做服務員,工資雖然不高,但勝在離家很近,方便照顧還在上學的弟弟。
而我卻告訴她,我的老家來自東寧,到錦西來準備投奔親戚的,可是沒想到在火車上遇到了扒手,手機和錢包全都不見了,既不能聯係到錦西這邊的親戚,又沒錢買票趕回東寧,所以才流浪街頭,淪落至此。
我在說這些話時臉不紅、心不跳,就如同在訴說自己的親身經曆一般,當我看見了她深信不疑的眼神後,就明白自己已經成功地騙過了她。這雖然沒什麼隻得驕傲的,可師傅的教誨卻時刻回蕩在我心頭,隻有偽裝得越好,才越能在這個社會上更好地生存下去。
沐萍的家位置相當偏僻,這裏是城區裏剩下為數不多的老式小區,房舊樓破、擁擠不堪,但是由於這裏租金低廉,卻是不少打工族沒得選擇的居所。
“家裏地方小,還請你不要嫌棄。”沐萍打開了自家的房門,映入我眼簾的隻有一張餐桌,這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裏甚至找不到一件像樣的家具,感覺隻能用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來形容這裏。
屋裏雖然簡陋,但還是收拾得很整潔,看得出來女主人還是很注重打理家務的。客廳裏沒有沙發,隻有一張單人床,我隻好扶著她坐在了那床上。
“小林,流落這些天瞧你這身給髒的,快去洗個澡吧,我去給你準備一身幹淨衣服。”沐萍給我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順手給我遞過來一根毛巾。
“萍姐不急,你家裏的紅花油放在哪裏的?我先去幫你拿過來。”因為她虛長我幾歲,我便稱呼她為萍姐。
“就在那邊的櫃子上,紅色的瓶子。”
我順著她說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紅花油。這個櫃子上還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樣子和沐萍又七八分相似,我指著照片便說道:“萍姐,這個就是你的弟弟吧,長得還挺帥的嘛。”
“是呀,他就是我的弟弟,可沐坈這小子從小就淘氣,讀書也從來不用功。”沐萍一說到她弟弟就頗有些失望,很快又內疚地抬起個頭:“這也不能全怪他,媽媽很早就因病去世,而爸爸哪個賭徒也是三天兩頭不回家,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書,人們往往隻能看見華麗的外表,而難能體味書中辛酸的內容。沐萍的人生可以說是不幸的,但堅強而富有責任心的她卻化悲痛為勇氣,默默地支撐著這個殘缺不全的家。
我換上幹淨的衣服,用毛巾抹著濕淋淋的頭發走出了浴室,雖然身上的衣服不怎麼合身,可沐浴之後感覺全身上下煥然一新,讓我仿若重獲新生。
“哇,看不出來啊,洗幹淨後的小林居然是個秀氣的小帥哥,隻是可惜嘴角留有一道傷疤。”沐萍再次看見我時,已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臉驚歎地愣在了原地。
我撓著頭不好意思道:“嗬嗬,萍姐過獎了,其實我小時候也挺淘氣的,嘴角的傷疤就是從樹上摔下來之後留下的,也算是長了個記性吧。”
“今天你幫個我這麼大的忙,而且看你和我弟弟挺像的,你要不嫌棄,以後我就認你做幹弟弟怎麼樣?”萍姐越看我越順眼,忍不住說出了認幹親的提議。
“成啊,有這麼漂亮又賢惠的幹姐姐,我可算是走了大好運。”我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就答應了她的提議。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認了幹姐姐之後,我在錦西總算是有了個落腳點,一切仿佛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萍姐知道我沒有工作,就主動帶我去咖啡廳,準備讓我也做服務生,我自然沒有拒絕,之後在萍姐的說情下,咖啡店經理答應給我半個月試用期,如果我之後的表現還算不錯的話,就能夠留下來成為正式的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