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蘭登堡—普魯士形成不久,就因三十年戰爭的爆發經受了一場嚴峻考驗。丹麥、瑞典幹涉軍的人侵極大地蹂T了德意誌的北方,但作為名義上的新教信仰拯救者,他們仍得到北德意誌新教諸侯的支持。勃蘭登堡選侯從戰爭一開始就對他們采取中立態度。當時的選侯格奧爾格·威廉(1619-1640年)是霍亨索倫家族成員中性格最軟弱的人。由於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161-1632年)的人侵,他在波麥拉尼亞的繼承權已受到嚴重威脅,但作為瑞典國王的妻舅和新教諸侯成員,又不容他站在德國皇帝一邊。因而他的騎牆態度既有對瑞典國王的厭惡,也包含對德意誌皇帝的恐懼,而後者頒布的教產複原救令也已危及到他的領地的安全。
這種首鼠兩端的態度使他在三十年戰爭中扮演了一個頗為可鄙的角色,並招致了他的領地上各封建等級的蔑視。到他統治末期,由於邦國內各等級貴族紛紛與皇帝結盟,他的領地國家麵臨著分崩離析的危機。
1640 年,他的兒子,20 歲的弗裏德裏希·威廉繼位,才為擺脫困境帶來一線轉機。弗裏德裏希·威廉(1640-168年),後世稱“大選侯”,是勃蘭登堡—普魯士國家實體的真正莫基人。他誕生和成長於戰時困難環境之中,目擊了他的邦國飽受戰禍蹂廂的殘酷現實。在他即位之日,這場戰亂已延續了年,在不到一代人的時間裏,成百座村莊被夷為平地,城鎮被劫掠一空,無數的難民流落他鄉,狼群在曠野上到處漫遊。
由子戰亂和饑謹造成的人口銳減,東普魯士的人口密度不到法國的%、英國的%,連柏林這樣的都會,人口也從140人降至60人。威廉而對的是一片殘垣斷壁,所承襲的領地被稱作“鐵罐堆裏幸存的一個瓦罐”。由於勃蘭登堡是一塊平坦、開闊、無天然險阻可供據守的平原,從這一實際出發,威廉認定隻有創建一支具有戰鬥力的軍隊,他的領地才能得以防守,並使鄰國有所顧忌。為此,他通過擴大領地內各等級貴族對農民的剝削,換取了他們對君主以固定稅收來維持一支邦國軍隊的支持。勃蘭登堡統治者的傳統收人主要來自王室產業,部分來自政府稅收。在弗裏德裏希·威廉就任選侯之初,還能用王室產業的收入來支付政府機構的基本費用,但是為了維持一支軍隊,他就不得不設法從產業上獲得更多的東西,並且還需要從稅收上籌集新的收入。
由於早年在荷蘭的經曆,那裏的財富和繁榮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從擔任選侯開始,弗裏德裏希·威廉就有著發展國內工商業的強烈願望。他熱誠歡迎來自波蘭的猶太商入,並接納了來自法國受宗教迫害被迫流亡的大批新教徒。在他統治時期,柏林的法國手工業者已占總人口的%,成為這個原始城市最進步的成分。他慷慨資助各種企業,並使軍隊的需要取代民用需要,成為影響本國經濟發展的強大力量。此外,他已不再滿足於以固定的土地稅作為惟一的稅收來源,而是竭力學習法國,通過征收城市消費稅和國家對食鹽的專賣稅來開辟新的財源。三十年戰爭期間,這些稅收以及舊的土地稅,已由一個軍入組成機構專門征收。依賴這些小本經營,也包括君主本人的極度節儉,至選侯統治中期,邦國的軍隊規模已達3萬餘人。通過嚴格的操練和殘酷的體罰製度,他使這支軍隊成為他擴充疆土、鎮壓人民和實行中央集權的工具。弗裏德裏希·威廉對這支軍隊悉心愛護,以至小Li翼翼,通常備而不用使其養精蓄銳,以便在重要關頭發揮威懾作用;在一般情況下,他更多地是通過外交途徑達到目的。運用這種策略,他在三十年戰爭結束時的談判中,已經嶄露頭角。以實力為後盾、以談判為技巧,他果斷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為勃蘭登堡贏得了遠波麥拉尼亞、哈爾伯施塔特、明登、卡敏等地方,進一步擴大了他在東部和西部的領土範圍。但他並不以此為滿足。他對戰後瑞典據有近波麥拉尼亞、壟斷奧得河河口始終耿耿於懷。三十年戰爭後,為了擺脫政治上的從屬地位和打開波羅的海貿易通道,弗裏德裏希·威廉為自己和後繼者規定了三大奮鬥目標:解除波蘭對普魯士的宗主權;奪取波羅的海南岸,控製奧得河河口;通過新的擴張把所有領地連成一片。
為了實現前兩個目標,他充分利用了波蘭和瑞典在波羅的海的矛盾。165年,波、瑞之間發生戰爭,弗裏德裏希·威廉周旋於兩方之間,見風使舵、朝秦暮楚,時而追隨波蘭反對瑞典,時而又與瑞典結盟反對波蘭。
他的3萬軍隊也作為結盟的籌碼,曾參與瑞典橫掃波蘭的進軍,也曾作為反瑞典的同盟開進日德蘭半島。但有一點是不變的,即為勃蘭登堡謀取最大利益。結果,經過多次討價還價,終於在1657年9月通過《韋勞條約》,以承認他對普魯士的主權與波蘭達成諒解。在倒向波蘭一邊之後,同瑞典爭奪近波麥拉尼亞和奧得河河口的鬥爭未獲成功。盡管 1675 年在費爾貝林失利的瑞典一度曾退出近波麥拉尼亞,但瑞典盟友法國的出麵幹涉,最終使弗裏德裏希·威廉功敗垂成。對此,他念念不忘,直至臨終還囑咐他的後繼者要設法解除這個阻撓他占有近波麥拉尼亞的“可憎同盟”。盡管如此,晚年的弗裏德裏希·威廉還多次轉移陣線。他曾接受每年 10 萬塔勒的補助金,成為法國的盟友,支持法國在德意誌的擴張,以後又因不滿法國對瑞典的長期支持轉而與荷蘭結盟。在此期間,他也以支持德意誌對土耳其人的戰爭,實現了同皇帝的和解。然而,即便在此時,法國的重金賄賂仍能使他命令南下土耳其的軍隊按兵不動。的確,在這方麵,弗裏德裏希·威廉堪稱他的後輩效法的典範,這種不以道義、而以邦國利益為原則的對外政策,也成為普魯士國家的一大傳統。至168年去世,弗裏德裏希·威廉僅實現了他對外擴張的第一個目標,即從波蘭領主手中解放了普魯士。但他為他的後繼者留下了一支強大的軍隊,一個由若幹零亂的領地聚合在一起、然而卻是井然有序的國家和一種因多次軍事勝利的光榮賦予臣民的初步的民族生存意識。這些都為他的後繼者進一步實現他的戰略目標。將這個新國家提升德國舊時的一種銀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