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樓了！”隨著不知道從什麼角落傳來的一聲呼喊，附近所有同學都圍攏起來。幾個好奇的女生跑來一看，立刻就被嚇暈過去，倒在旁邊男生的懷裏。男生趁機在雪白的胳膊上摸了一把。同時，無數小聲的議論也聒噪起來，知情的同學紛紛開始爆料。
“誰跳樓了？”
“這個人我認識，叫江峰，隔壁補習班的，聽說這次高考失敗了！兩場都不理想，想不開所以跳樓！”
“補習班的？高考失敗也用不著跳樓吧！”
“對呀，我今年也考的不好。大不了重考唄！”
“重考？你說得輕鬆。聽說這人已經複讀四年了，結果每次都考不上大學。考不上也就算了，關鍵這人學習還特別用功，就是腦子笨了點。”
“唉，多好的一個娃，可惜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很快就有學校的老師聞風趕來。來得最快的是高三的年級主任，教物理的戴老師。“都散開，都散開！有什麼好看的？！再不走開就回去請家長！”戴老師用嚴厲的警告把圍觀同學驅散以後，連忙掏出電話，似乎在向領導彙報。
張小雅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麵，直到戴老師開始斥責並疏散學生，她才回過神來。作為一個品學兼優，且正義感爆棚，年年獲得三好學生獎勵的學霸，張小雅下意識地拿出手機，並且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警察局嗎？我們學校有人跳樓……”
“張小雅，你過來！”戴老師突然喊了一聲，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我？”張小雅連忙收起電話，滿腦子充滿了問號。她很疑惑又有些忐忑，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惹戴老師生氣的事情。
戴老師在學校以嚴厲而聞名，很多學生都怕他。由於此人整日板著臉，幾乎沒有表情，於是又有了個“喪屍老戴”的綽號。所有的高三學生都知道，隻要“喪屍老戴”一開口，必然就有災難降臨，不是請家長，就是扣操行分，手段非常凶狠。
戴老師扶了扶眼鏡，卻不提地上躺著的屍體，反而問道：“你剛才打電話給誰？”
“當然是報警啊！”張小雅說道：“遇到這種事情不應該報警嗎？”
“當然不應該！”戴老師高聲訓斥道：“你們學生遇到這種情況，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報告老師，至於報警，那是老師的事，不是你們的事。學生就應該全力備考，你們的腦子裏，應該隻有考試，根本沒必要關心這些事情！”
張小雅被教訓了一番，但她並不想反駁，隻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戴老師的說法雖然有些偏激，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學生的成績著想，並沒有錯。隻是張小雅總覺得這樣太沒有人情味了。
戴老師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話鋒一轉，語氣溫和地問道：“張小雅，剛才考得怎麼樣？學校的領導對你非常重視，希望你能成為建校曆史上唯一滿分的學生，打破全省紀錄！為學校爭光！你要爭氣知道嗎？”
“我也想為學校爭光，但現在還是感覺心裏有些難受。”張小雅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你看，這位同學的眼珠子都摔出來了！”
地上一隻血肉淋漓連接著神經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滾到他們腳下，那放大的瞳孔猶如攜帶魔力的黑洞，吸引著張小雅的全部思維和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