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建立統治機構的時候,沈約為散騎常侍、吏部尚書,兼右仆射。高祖接受禪讓後,沈約任尚書仆射,封為建昌縣侯,食邑千戶,照舊擔任散騎常侍。又拜沈約的母親謝夫人為建昌國太夫人。捧著冊命文書的那一天,右仆射範雲等二十餘人都來拜賀,朝野都認為是榮耀的事。不久沈約升任尚書左仆射,仍擔行散騎常侍。不久又讓沈約兼任領軍,加官侍中。天監二年,沈約母親去世,皇上乘車駕親自出來吊唁。皇上認為沈約年老,不宜於過於哀傷,就派遣中書舍人去幫他回絕客人節製哭泣。喪事辦完後沈約任鎮軍將軍、丹陽尹,設置了佐史。守喪期滿,沈約刑任為侍中、右光祿大夫,兼任太子詹事,揚卅大中正,關尚書八條事,又升任為尚書令,原任的侍中、太子詹事、中正職務照舊。沈約多次上表謙讓,就改授他為尚書左仆射、兼中書令、前將軍,設置了佐史,仍任侍中之職。不久又升任為尚書令,兼任太子少傅。天監九年,沈約改任為左光祿大夫,侍中、少傅之職照舊,皇上賜給他鼓吹樂隊一部。
當初,沈約較久地擔任尚書省長官,有心到朝廷其它樞要機構任職。議論的人都說這樣做恰當,但皇上最終沒有同意。沈約請求到外地任職,又得不到皇上允許。沈約與徐勉一直很好,於是寫信給徐勉陳述說:“我小時候孤苦零丁,沒有親屬可以依靠,很久以來就幾乎淪落,流離困苦,朝夕糾纏,逐漸走上這崎嶇的為官之路,當一個小官並非為了自己,隻是希望得到微小的俸祿,依靠它東歸家園。經過了十年,才沗為襄陽縣令,公私之事,不是我完全了解的,隻是用自己的身子換取財物,不得不處理這類的事罷了。永明末年,我出任東陽太守,意思是到此為止了。但是建武皇帝機運剛剛開始,人世的事情如膠一樣粘連著我,到他那裏之後我就沒有脫身,要離開是不容易的。到了東昏侯即位之初,王政多門,因此我計劃隱退,幾乎達到了目的,這事曾托您向徐令解釋過,想來您還記得沒有忘記。神聖的梁朝興起後,我謬逢嘉運,以往的誌向和潛藏的之心,再一次成為不順當而難以實現的事了。今年是建立年號的頭年,說大禮之年到了,請求告老,事情由皇上裁決。我就是不能弘揚德道宣布教化,使朝廷煥發光輝,還想討尋文簿,時常發表些意見。但是年初以來,我的病有所加重憂慮也迫切了,這原因當是生命有限,勞苦過度,一直這樣積累衰耗,到晚年疊加在一起了;拉著車受著鞭子的驅趕行走,努力恭敬地做事。從外表上看,旁人觀察我,我好像還是個完整的人,但是我的軀體和精力,已經不能配合了,常常必須過分地勉強自己堅持,才可打起精神。等脫掉衣服躺下,四肢和身體就像不再相連了。我上熱下冷,每月都有所加重,每天都在加深,取暖就使我感到煩躁,降低溫度就必定使病情更加厲害,降低溫度之後體溫的差別比取暖時的小,但降溫後的痛苦卻比取暖時大。過一百天或幾旬,我常常要移動皮帶的孔眼;用手去握臂,大概每月都要小半分。以此推算,怎麼能長期支持?假若我的病勢不停止地發展,日複一日,必將給聖明的皇上留下無法追悔的怨恨。我想冒昧地上表奏聞,乞求給予告老的品秩。假若天假其年,我還可以得到平安、健康,在才力能承受的限度內,也會為皇上考慮策略的。”徐勉將沈約的意思轉告了高祖,請求給予沈約三公的儀仗,沒得到允許,隻是增加了鼓吹樂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