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有句歇後語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雖然語言不雅,但是蘊含著一個非常深刻的道理:對付貪婪的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滿足他,隻有欲望才能吸引他。我不是薑太公,所以必須拿肉去釣魚,雖然事實上我沒有“肉”,但是總有傻魚願意上鉤。除了時間我沒有審核損失,隻是摸準了老鬼的嗜好,確切的說是他生前的嗜好,然後加以引導,他自然而然的和我玩起了遊戲。這個遊戲有個非常的貼切的名字——吃狗卵坨!當然,這是西南官話中的土語,翻譯成普通話就是:狗吃包子。兩人對壘,隻有六顆子在棋盤上廝殺,沒有象棋和圍棋那樣複雜,但依舊很慘烈。試想開始的時候在你麵前有兩條路,你可以沒有任何壓力的選擇一條,在你選擇完以後,也就意味著你已經沒有第二種選擇。然後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你一步步和對手走下去,最後你要不堵住兩條路然後殺死對手,要不對手堵住兩條路殺死你。路有兩條,結果沒有第三種,要麼生要麼死,沒有和局!
賭徒有種僥幸心理,因為未來的結果無法預知,而賭徒還必須的作出判斷,那他靠什麼來作出決定?隻有賭,賭自己一定能贏,但是沒有根據。老鬼生前是賭徒,他現在和我賭酒,因為他是酒鬼。而我不賭,但是現在卻在和他賭命,還要自己設局賭自己的命。有些東西是不需要教就能學會的,比如對生的渴望,生死一線的時候,人是最聰明的。因為他敢拿自己做局!
老鬼不愧是滾紅塵的老油條,雖然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但是我告訴玩他規則之後,他卻像個老手一樣步步為營。我設置的陷阱很快被他看穿,反過來又給我設下幾個圈套,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非常聰明的鬼,生前一定是個隱士高人吧。迷魂大陣在道路鬼主導下,時不時幻化成各種景象來擾亂我的心神,我在陣裏看到了戰場。有個很高大的人騎著戰馬,手裏擒著把長刀縱橫衝殺,在敵營中進進出出,無人能擋其一臂之力。在他身邊還有百十人鐵騎,個個頭角崢嶸,跟在他身邊殺進殺出,隻把敵軍殺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眼看形勢一片大好,敵軍開始敗退,突然風雲大作,飛沙走石,天地一片漆黑。一支火光從遙遠的天際飛來,正好對準他們從天而落,強大的氣壓以火光為中心向四麵散開,他們處於火光的中心眼,他們周圍的人馬像樹葉飄飛,被大風吹開。戰馬嘶鳴,百丈方圓的地麵沉陷,幾百條馬腿哢哢折斷,人馬倒成一片,血流成河。百十號人拄著刀劍奮力拔起,紛紛仰天悲吼,似歎命運不公,似咒罵老天無眼。
那是一把劍!帶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從天而落,強烈的爆炸蔓延開四射的火焰,照得漆黑的戰場猶如白晝,一百個鐵軀英雄在這偉力之下化作飛灰。大地震的,成片的宮殿倒塌,山脈撕裂開巨大的裂縫。畫麵一閃,又隻剩下地上的六顆石子。
“那是誰?”
我震撼於那從天而落的利劍,更震撼於那一百個傲然挺立的英雄。
“王小波咯。”
原來他就是王小波,傳說他是清朝中後期白蓮教的領袖之一,在巴山一帶舉兵起義,明目張膽的反抗滿清的民族壓迫。
乾隆皇帝晚年昏聵,寵信大貪官和珅,賦稅徭役繁重,天下民不聊生。所謂的康乾盛世隻見諸史冊,真實的情況卻是**搞得全國百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老皇帝死後白蓮教大舉起義,各路兵馬紛紛殺州縣官兵,攻城略地向京師進軍,誓要推翻滿清,恢複山河。嘉慶帝為平息民怨,殺和珅以慰天下百姓,聽說還下了罪己詔。但是烽煙已起,起義已成大勢,義軍一路高歌猛進,很快便席卷了川楚。清廷派英善都四川,同成都將軍勒禮善進剿起義軍,朝廷從十六省征調大軍清剿叛亂,曆時九年的白蓮教起義失敗,王小波,冷天祿兵敗被殺。
“當年有人殺了自己的主人,希望可以朝廷和他們罷刀兵,救百姓於水火,不曾想賣主求榮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