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朧月轉頭的時候,便見著夜彌站在原地發愣,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事情,她睫毛微垂,底下的大眼睛迷茫和困惑,又想在極力抗拒著什麼。
街角的陰影似乎隔絕了外世的人來人往,她那麼靜,那麼沉,似乎一點也沒有發現他灼灼的注視。
而他就站在她的麵前,她的神思卻已經不知已經飄至了何方,
這讓君朧月心情很不愉悅。
“小彌兒。”他猛然出聲。
夜彌嚇了一大跳,頓時被拉回神。可她一抬頭便見了君朧月微微陰鶩的麵容,又有些恍惚,道:“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他蹙眉,聲音裏也透著那股子不悅。
夜彌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眼前的景物終於全都清晰了,她眨了眨眼,一掃之前的迷惘,嘿嘿笑了:“剛剛看著匕首,就想到我也應該找個時間回山上了……”頓了頓,她很仔細的補充:“我的匕首是我師傅送的呢,我這次下山,已經快一年了,她一定擔心了。”
君朧月突然就覺得她的笑臉很刺眼。
手指伸出,一把掐住她的臉頰,下了重手:“你就是想這個?”
夜彌吃痛,又沒敢真動手去扯他,嗷嗷的嗚了幾聲:“疼……”
那聲音軟軟綿綿的,傳到耳朵裏便如棉花一般潤開。
君朧月沒來由的就心情很不好。
她突然對他用了這種很是柔順的態度,卻是感覺她在離他越來越遠了。
“小彌兒難道都沒有聽見我之前的話?”他越發的陰沉,因為生氣的俊臉顯得邪魅。
“不……不是……”她下意識退後。
可這樣的退縮卻讓他更為壓抑,冷笑倏地便爬上了嘴角,冰霜覆蓋,速度快的讓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她是多麼容易激怒他。
“既然小彌兒不願,我便不強求了。”他暴躁的一把將匕首甩在地上,冷冷的睨著她:“既然已經是我的了,可以丟了吧?”
夜彌一僵。
他已經甩袖離去。
衣袖涼涼的擦過她肩膀,帶著冰冷的風,讓夜彌的心猛的便沉道穀底。一股酸澀忽的便浮上眼睛,眼前的景物忽的就看不清了,氤氳霧氣仿佛覆蓋了整個世界,遮住了光芒。
剛才她明明已經想好了,以後再不會讓自己再迷失半分。
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是她可以靠近得了的。
師傅說,情愛是女子最大的敵人,隻要護住了那麼一顆心,就沒有誰能傷害得了自己,可奈何他的光輝著實太閃耀危險,她懵懵懂懂,沉淪而不自知,待恍然驚醒,便隻好盡力脫身,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為什麼那匕首摔落之聲又如此刺耳。
夜彌渾身冰涼,死死的咬住唇,好半天才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撿了起來。
無意之間,她握住的是匕首的刀鋒,銳利的刀刃沿著她的皮膚一劃,頓時在手掌心裏割傷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該死!你沒有眼睛麼!”
突然,一陣怒吼又卷著風一樣的回來了。
君朧月猛的拉起她的手腕,拍開她手裏的小刀,將她受傷的手掌拉道麵前,眉頭深鎖:“蠢死了。”
卻是很快的,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小塊錦布,沿著傷口纏繞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