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時候,司馬如風已不在之前的無比黑暗中,身下的觸感也由堅硬冰冷轉變為柔軟舒適。
蜷縮其中的司馬如風聞到了久違的香味,很想就這麼賴上一小會,可對如此過往產生抵觸的司馬如風卻不由自主站起了身。
拾起放於床頭櫃上的報紙,閱讀一番的司馬如風不免苦笑:
時間似乎停在了司馬如風離開上海的那天,而這個令司馬如風倍感熟悉的地方其實就是司馬如風的的家。
“司馬如風的記憶世界嗎?”
輕輕推開臥室房門,側身而出的司馬如風看到了貼有林麗標簽的房門。想要推開房門,可就在觸及門把之時,力量卻無故消失了。厚厚的灰塵告示司馬如風,這房間已很久很久沒人進出過了。
逐漸鬆開手的司馬如風轉身下樓,明明就沒幾層階梯,可司馬如風卻走了老半天。
裝修成咖啡屋的下層有著十多套桌椅,而吧台上所放置的則是三套進口咖啡機。說起來,真實似乎一直都沒學會怎麼用來著,看起來,她還真可能是什麼地方的大小姐呢。
走進吧台的司馬如風看到了擺放工整的咖啡用具,偶然瞥過頭,司馬如風看到了那張被司馬如風刪除了的三人合照。靜靜盯視其許久,司馬如風恍然想起自己離家隻有三天不到的時間。
“這樣的傷感似乎不適合司馬如風這個粗線條角色呢……”
小聲感歎卻依然無法遏製觸景傷情之感,拉出椅子坐下的司馬如風呆呆望著天花板:
曾經約定的咖啡店遲遲未開,而逐漸淡化了家意識的司馬如風突然想起,隻有這才是司馬如風最終的歸宿。即便再為冷清無人,即便滿載悲傷,這依然是司馬如風獨一無二的家。
無聊之餘的司馬如風數了數空房數量量,要讓她們三個住下簡直綽綽有餘嘛。
咳咳……當然,前提是她們都願意……
“話說,沒人會來到這吧。”
將運營標誌調轉為“工作中”的司馬如風繼續坐在吧台內等待,等待別人的到來。
“朝這邊看下又不會死……”
來來往往的人流完全沒意識到司馬如風店鋪的存在,忙碌著往常的他們仿佛這城市的齒輪,保持著運作卻忽視了身邊所改變的一切。百無聊賴的司馬如風眼皮漸沉,想要打個瞌睡,可位於人群中的紅發女子卻引起了司馬如風注意:
紫紅紅的披肩長發柔順閃亮,而那卷翹的睫毛下則是司馬如風所無比熟悉的嫣紅美眸。迷失了方向的她駐足原地四處張望,倦意因她的存在而全然消失。剛忙推門而出的司馬如風高喊著女子的名字並急速朝她跑去。
“優!”
連擠帶撞的司馬如風於擁擠的人流中抓住了她的手,當轉過身的她露出驚訝表情時,司馬如風也如釋重負的長歎一氣:
“終於見麵了呢,優。”將其擁入懷中的司馬如風緊緊盯視著她,“堅持下吧,到店裏就好了。”
牽著優的手卻無法將她帶動,轉身瞥視,低下了腦袋的她正在不住顫抖著:
“司馬如風先生……”
如犯錯孩子般的她不願正視司馬如風的雙眼,蜷縮身子的她似乎在害怕著什麼。
“嗯?”
“司馬如風不可以跟著你……”
“為什麼?”明明沒有鬆手,可彼此間距離卻驟然拉開了,“小優還在你等你呢。”
“司馬如風知道……但是,現在的司馬如風已沒辦法繼續和你們一起走下去了。”
陰影籠罩的麵容滿是憂傷,隨著優緩緩抬起頭,司馬如風看到了幹涸於她嘴角處的鮮血:
“那是司馬如風先生的記憶吧?”
點頭應答,優的臉色從而變得更為難看了。
“司馬如風是離開不了這的,司馬如風啊,沒辦法離開你的內心世界。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
輕聲的話語使司馬如風腦子順時變得空白起來,而那本該緊握的手也隨之鬆開。被人群所擠開的司馬如風就此離優遠去。遙望雙眸噙著淚水的她,司馬如風恍然發現自己把那最為重要的人給弄丟了……
反複重放腦海中的是優那略顯傷感的轉身。本該全力阻止和勸說,可難以言語和動作的司馬如風卻怔在原地,眼看她緩緩走入人群從而遠離司馬如風的視線。
還真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啊……
合理且極為簡單的借口叫人無法反駁,目睹著優逐漸遠去的司馬如風抬頭仰望天空,和司馬如風糟糕心情形成鮮明對比的明媚晴空亮得人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