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戰上線了。
冬縭把前一天伊娜要離開的事和他說了一遍,聽完恒戰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說了句,“她如果實在想走,就讓她走吧。今天留下了,遲早還會鬧出別的事來。”冬縭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不會同意的,兩家在一起一直是互相照應的,如果離開了,今後遇到事家族還能找誰幫忙呢?我不能由著她亂來。”恒戰也沒再說什麼,倒把話鋒一轉,“前天我給你打電話了?”
恒戰不提,冬縭本不想再和他談這個話題,他們兩個之間,很多事早已心照不宣、很有默契。“嗯,打了。”冬縭的語氣很平常。
“我說什麼了沒?那天和同學喝酒,實在喝大了,昨天看通話記錄才發現我給你打過電話。”恒戰的口氣聽起來不像在說謊,“告訴我,我那天到底和你說什麼了?”
“沒,沒說什麼。”冬縭支支吾吾的不想告訴他。
“不可能,電話打了十幾分鍾呢,我什麼都沒說?騙我呢!”都說酒後吐真言,可他實在是記不清說過什麼,心裏其實特別希望自己曾經說了什麼,這樣至少可以在冬縭心裏給自己加點碼,讓她明白她的份量。隻是怕自己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也要趕緊補救才好。
看來不說點什麼很難過關,冬縭憋了半天,才想出了個托詞,“你就說你跟同學出去喝酒,好久沒見了,特別高興。然後就一直說,我喝大了,我喝大了,舌頭都大了,含含糊糊的根本聽不清楚,再然後就沒不說話了,電話裏吵死了,最後還是我掛斷的呢。”半真半假的管他信不信。
“哦,”恒戰好像是被糊弄過去了,沒再追問。冬縭鬆了口氣,讓她當著恒戰的麵,說他對自己說過那些,她實在是沒法說出口。人家說話的時候都不清醒,自己現在要是拿出來說,搞不好還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編的呢。
“那什麼,阿縭,把你照片發我一張吧。”恒戰的語氣一聽就是故作輕鬆,冬縭偷偷地笑了。
恒戰向冬縭表白的時候都沒找她要過照片看,現在怎麼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冬縭腦子過了一下,一定是喝酒打電話被同學聽到,攛掇他來要。這群色坯!
“要照片幹嘛?我是你的知己,不靠紅顏吃飯的。”冬縭沒那麼好說話,網絡和現實在她眼裏分得太清楚,很多跟她一起玩了好幾年遊戲的人都沒有見過她的照片。用她自己的話說,我不是以色侍君的,而是用智慧平天下。
“認識這麼久,都不知道你長啥樣。你就可憐可憐我,給我看一眼唄。我又不是那種登徒浪子,看見漂亮妞就用腦袋走路、屁股思考,我隻是看看你這麼多的智慧裝在一個什麼樣的腦袋裏。”連說辭都好像是之前精心準備好的,看來他早就預料到冬縭會拒絕。
“還是不要吧,不認識最好,這樣等我們相忘於江湖的那一天,可以少忘記一件事,輕鬆愉快嘛。”冬縭絲毫沒有放棄抵抗的意思。
“那要不這樣,我跟你換好不好?”恒戰確實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建議,他對自己形象的保密強度,一點不比冬縭差。要不說這倆人投緣呢,連這都是走的同一路線。
兩人的討價還價,像極了菜市上的主婦與小攤販,哪裏有遊戲中神級玩家的半點模樣,冬縭自己也笑了起來。想想還有不少人把自己照片掛到論壇上被人評頭品足的,跟他們比起來自己連恒戰都不給看,也確實有點過分。
“好吧,隻發一張。”冬縭話一出口,恒戰大喜,“好,好,一張也行!給看就行!”接收很快,照片一下子出現在恒戰的眼前。
恒戰腦海中想象過無數次冬縭的樣子,可好像與照片上這個女孩子都不大相同。皮膚非常白皙,看不到一絲瑕疵,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柔和的光。眼睛不算大,但幹淨明亮。不像現在很多女孩子的大鼻翼,冬縭的鼻子小巧挺直,典型南方女孩的娟秀。嘴唇很薄,輕輕地抿著,看起來像在偷笑。長長地頭發微卷,披散在肩上,有一縷被風吹到胸前,若隱若現地遮住細長的脖頸和美人骨。
恒戰粗粗看過,又拉大觀察,要說冬縭有多美,那倒也說不上,但就是說不清是哪裏看起來特別舒服,特別幹淨,特別陽光。看了半天,恒戰才明白,原來是冬縭沒化妝。這讓恒戰微微有些驚豔。遊戲裏濃妝豔抹的女孩子照片,他見過的算是不少了,可素顏照還如此明媚的,真是少見。難道自己祖上積了萬分陰德,能在遊戲裏攤上這麼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