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縭到家,已經接近十點半了。匆匆洗漱完畢,爬上了床準備給恒戰發信息。企鵝上果然出現了恒戰跳動不止的頭像。
“還沒到嗎?”看來他還沒休息呢。
冬縭回道,“已經到了,都準備睡覺了。”
“你總算到了,我都有點擔心你呢,你們這裏車真多。”冬縭微微一笑,“我車技很好的,不會有什麼事的。況且我一向開車很小心的。”
消息發過去,恒戰那邊沒了動靜。冬縭心想今天剛下飛機,估計也累了,說不定睡著了。自己也困了,於是屏幕上打出一排字“我好困,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聯係。”還沒發出,就看到恒戰發來了一句話,“阿縭,看到我失望了嗎?”
心裏微微一動,手忙腳亂地刪除了已經打好的那句話,可接下來該怎麼回答呢?
“.…..應該說沒有吧,原本也沒什麼期望,所以也談不上失望。”一句話發出去,卻突然有一點後悔,好像話說得有點重,會不會打擊到恒戰?足足過了四、五分鍾,恒戰才回了一條消息,“累了吧,早點睡吧,明天再聊。”冬縭趕緊順勢道了晚安,關閉手機,倒頭便睡。
一夜無夢,睡得酣暢淋漓。第二天早上鬧鍾響的時候,冬縭神清氣爽地立刻醒來,一反往日要在床上迷糊至少十分鍾的常態,自己都驚異如何能在見過網友之後睡得如此沒心沒肺。怎麼著也得有點心潮蕩漾吧,難道自己已經進化到神佛境界?嘿嘿!一邊想著,這尊神佛一邊移駕洗手間,梳洗打扮準備開始一天的神遊。
下午快下班才接到恒戰的電話,說項目終於談下來了,晚上要和客戶一起吃飯。兩個人訂了明天上午九點的機票,可能走之前沒時間和她再見麵了。冬縭問他為什麼趕得這麼急,恒戰隻是說公司那邊事情多,冬縭也就不好多說,又隨便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多年後談起這一節,恒戰仍是一臉憤恨,對冬縭的無情無義表示出萬分的鄙視和強烈的嫌棄。每當這時,冬縭總是會嬉皮笑臉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恒戰的臉上刮上幾下,嘲笑他的心靈脆弱,最後還不忘加上一句,“那天吐得爽嗎?”惹來恒戰的一頓溫柔老拳。
不過冬縭是三天後才知道恒戰喝高了。
他們回去之後,恒戰一直沒上線。冬縭以為是忙著處理公務,也沒在意。直到第三天卡修來家族頻道找她,她才知道了那兩天的情況。
恒戰胃不太好,平時和客戶喝酒總是會帶上卡修他們,自己很少親自上陣。結果在W市那晚,卡修沒喝多少,恒戰卻被幹翻了。那個客戶喜歡喝洋酒,而且是烈酒,結果三個人喝了四瓶威士忌,卡修也就喝了最多半瓶,剩下的全是他們兩個人喝的。開始還加蘇打水,後來就變純飲,最後倆人全趴了。卡修給客戶又開了個房間,自己來回伺候著,恒戰吐得連卡修都收拾不了了,半夜叫客房服務來把房間收拾了一遍。第二天一早要趕飛機的時候酒還沒醒,被卡修從床上硬拖起來扛上了TAXI,進安檢前才醒過來。
冬縭聽到這些的時候,莫名就生出了一腔的愧疚。雖然她也不知道恒戰這樣和自己有沒有關係,但潛意識裏還是覺得自己多少有那麼點不可推卸的責任。
“那他這幾天怎麼樣?胃沒有問題吧?”
“還好啦,其實那天他沒那個客戶喝得多,他那酒量就那麼點,才喝一瓶多就不行了。”
“那他這幾天怎麼沒上來?”
卡修歎口氣,“姑娘,你怎麼會這麼遲鈍呢?不是因為你,他怎麼會那樣喝酒。你知不知道他醉的時候說了些什麼?說的全是你!”
心裏突然覺得一堵,冬縭甚至沒和卡修道別就退出了頻道。自己不就是玩個遊戲嘛,怎麼玩出這麼多的煩惱,冬縭覺得很委屈。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見麵,見過這一麵自己卻就像欠下了沒法償還的債。想著想著就哭了出來,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是恒戰。
冬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起抓電話,帶著哭腔就對恒戰喊了起來,“你別再這樣了,我不想你因為我這樣自虐,我們本來就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我不想害你,我們分手吧。”
電話裏的人笑了出來,“分手?分什麼手?朋友怎麼分手?要分手也要有個形式,你既不是我老婆又不是我女朋友,怎麼分啊?”聽到恒戰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冬縭眼淚更加止不住,而那個該死的小平頭笑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