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很久,冬縭餓得肚子咕咕叫,可憐巴巴地看著恒戰。恒戰也早就唱了空城計,找了個當地的司機,詢問附近哪裏有吃飯的地方。司機招呼他們上了車,開了十來分鍾就來到一戶藏式建築的門前。
“這是當地的藏民開的,東西也便宜。你們可以在這裏吃,我過一小時再來接你們回麗江吧。”司機明顯是漢人,普通話講得還算比較標準。他們點點頭,這時小店裏已經有個小姑娘迎了出來,把他們帶到了屋裏。
下了山,冬縭明顯感到身體情況好了起來,睜大了眼睛四處打量。房子挺大,放著七、八張桌子,有兩三桌客人正在用餐。接待他們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年紀,臉色黑黑紅紅,一雙眼睛大而明亮,一身藏人打扮,看著她冬縭腦子裏就浮現出一個詞“格桑花”。
他們在靠邊上的一張桌子上坐下,小姑娘像模像樣地還拿出了一張打印的“菜單”,讓她們點菜。冬縭沒看菜單,“小姑娘,你們這裏有什麼藏族風味的食物嗎?有特色的?”
“小格桑”漢語很不流利,但還是可以聽懂,“我們平時都是吃粑粑,菜也就是和漢族的差不多了,不過都是自己采的、養的、種的。”
冬縭一聽來了興趣,“那給我們也來點粑粑,炒兩個平時你們吃的菜。”小姑娘也不用紙筆,腦子記下就進了裏間。
恒戰笑著說道,“你可真像個吃貨,既能吃又會吃。”冬縭翻了翻白眼,“什麼叫像個吃貨?明明就是吃貨好吧!”恒戰更樂了。
門口院裏裏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藏族大媽,臉色黑紅看不出年紀。冬縭很想拍幾張和藏民的合影,就拉著恒戰走到她身邊,示意他幫著拍照,自己在大媽身邊蹲下,“這位媽媽,我能和你拍個照片嗎?”藏族媽媽非常慈祥,笑著點頭,不過回答的是藏語,冬縭一句也聽不懂。
偎在大媽身邊拍了幾張,又叫恒戰給大媽單獨拍了幾張特寫。老大媽很開心地笑著,由於膚色較深,笑的時候臉上露出深深地皺紋,皺紋的皺褶中膚色稍淺,使得她即便不笑的時候,皺紋也像刻在臉上一樣。這就是歲月的痕跡吧,冬縭心裏有些感慨。
正在這時,小姑娘端了兩個盤子放到桌上,冬縭招呼她也過來一起拍照,直拍了十幾張才作罷,向大媽道了謝,進屋吃飯。
桌上有兩個菜,一個是木耳炒臘肉,一個是野菌炒雞蛋。冬縭不知道野菌叫什麼,就拉了“小格桑”來問,結果她說了半天一個也聽不懂,最後她說不知道用漢語怎麼表達那些名字,反正裏麵有四種蘑菇,都是他們家裏人在山上采的。
冬縭再也忍不住腹中饑餓,撲上飯桌毫無形象地開動了。正吃著,“小格桑”有端上來一盤主食,像是烤的焦焦的餅,還未進口,一陣香氣就撲鼻而來。冬縭抓起一塊咬了下去,味道簡直可以用美味形容。“小格桑”笑著指了指側麵的廂房,告訴冬縭這是在那個房裏的火坑裏烤熟的。冬縭問她等下可不可以去看看,小格桑笑著說,可以的。
又一頓可口的飯菜,冬縭發現自己自從來了麗江,飯量就增大了不少,每頓飯都吃得很多,想節製一點又實在抵擋不住美食誘惑,所以總在吃飽喝足之後陷入深深的後悔和自責。
飯菜非常好吃,豬肉是冬縭從未品嚐過的味道,恒戰告訴她,這些豬肉應該是這些藏民野外放養的,所以特別的地道。一邊說,一邊指指房前山坡上的幾個散步的生物,果然是毛色黑黑的小豬,在野地裏覓食。
吃完了飯,冬縭起身跑去側麵的廂房,一進門就發現屋子中央有一大塊四四方方的地麵是沉下去的,形成一個方形的大坑,坑裏燒著一些木頭。燃燒的木頭已經沒有明火,而是像木炭一樣通體火紅。一個中年的藏族婦女看見冬縭進來,和善地對她笑了笑,也不詢問,繼續手上的工作。
隻見她麵前一塊麵板,上麵放著擀好的餅,她一邊做,一邊把麵餅放入火坑中的木炭下麵。這應該就是冬縭他們吃到的那種餅子了。冬縭不禁拿出手機,把她製作的過程一一拍了下來。婦人始終笑著,讓冬縭感到她對生活有說不出的滿足。
這家人看起來並不那麼富足,可每個人的笑容都是如此打動人心。也許,物質的豐富本就不是生活快樂的唯一來源,地處西南邊陲偏遠小鎮,生命的精彩也並不遜於鬧市中的繁華都市,這裏的笑容,甚至比那些舉止高雅、言行文明的城裏人擠出的微笑,更加淳樸,更加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