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天衣別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裏。他的辦公室格調與大局裝修全然不同,家具統統都是棕木色調,以示嚴肅。身上的衣服換成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正式官服,較先前的白袍嚴肅不少。
他正在整理玉簡中所錄的外界見聞,憑重要程度分類排布。雖然這個工作他早先就做好了,但他習慣上交前再與自己的記憶核對一下,以防有誤。
不過,誤自然是沒有的。做好這些後,他又取出了一枚嶄新的玉簡,用靈毫筆將水朧月的身份申請表寫入其中。這件事十分重要,如果水朧月到時候測驗不合格,就算他貴為司君,也難以保全她。
“本君雪清目明,連師父都曾這樣誇獎我,可見看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水朧月絕非泛泛之輩,通過測驗的難度雖然上升了,但是一旦通過,地位絕不會僅僅是平民。”天衣別自言自語道。
“叩叩”,這時,門響了。天衣別看了一眼掛鍾,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他工作也已做完。想著水朧月會穿什麼衣服,嘴角微微一笑。
“進來吧。”他心懷好奇地道。
“吱呀,”門開了,首先進入視野的是一隻纖纖玉手,白皙動人,是水朧月沒跑了;那隻手緩緩地推開門,動作不快不慢,好似有點緊張。一會兒,門全開了,水朧月的全身模樣也映入天衣別的眼簾。
清瘦的鵝蛋臉,彎彎的柳月眉,星海般的眸子,輕點櫻色的嬌唇,還有羊脂玉白的膚色。中分造型的純黑長發在發頂盤成圓髻,點綴上銀月銀花的發飾,自然垂落的長直發甚是唯美,從裏到外透出一股溫婉而柔美的氣質,一瞬間深刻地印在天衣別的心中。
水朧月依舊選了一件湛藍色的衣袍,花紋不多但做工精雅,於她失憶前的穿著水色衣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很配她的名字;而絲質的材料更裹出她曼妙可人的身材,同時營造出不可褻玩地堪稱仙子的氣場。
一秒,兩秒,五秒,天衣別仍然在從頭到腳打量著水朧月。而水朧月本來就是穿人家的衣服,此時有股難以言說的羞躁。畢竟衣櫃的每一身衣服,肯定都符合人家臆想中的審美啊,穿在身上總有種就是為了穿給他看的異樣感覺。
“不錯,”天衣別輕道,他雪般清澈的目光就安在水朧月的臉上不放了,“天山聖族的女子多是如雪的冰清,而水朧月你是水似的溫婉,看來本君已經沒必要幫你修整打扮了。”
水朧月明白他說的意思,可就是聽不牢他講的話,一片淺淺的紅霞不知不覺地飄上她秀麗的麵龐,她側頭道:“太失禮了吧,天衣司君!”
天衣別幹脆直接站了起來,漫步悠悠地靠近了他,明目張膽地仔細端詳。他高挺的身軀以壓倒性的氣勢籠罩了水朧月的嬌小身姿。水朧月小退一步,一隻大手不知何時已攀上她的發梢。
“梳妝到沒有忘記,像個公主。”
“天衣別,”水朧月羞躁地撇下了天衣別的手,“有些事情我很謝謝你,包括救我,包括給我房子住,但有些話我也得跟你講清楚,我雖然寄居在你這裏,身不由己,但可不代表我心裏願意被你觀賞。”
“哦,那麼說你已經認清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事實了嗎?”天衣別一出口,水朧月愣了一下,直接就逃似的跑走了。天衣別反倒像沒事人似的揚聲道:
“在門口等著本君。”
十分鍾後。華貴的房屋門前,天衣別和水朧月並排走著。著裝都是藍色調,十分和諧,引旁人往某方麵遐想。
“天衣別,你......”“在外人麵前要叫我別君。”
“哦,”水朧月有些心虛,“你換衣服啦。”
“本君穿的是官服。”天衣別言簡意賅,看了身旁的水朧月一眼,水朧月則避開了天衣別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