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蘇皓眯著眼睛轉醒。
“阿嚏!”蘇皓揉了揉鼻子和腰,回憶起自己躺的不是什麼大床,而是木地板。
“太過分了吧。”他嗚咽一聲。
昨晚,他賞月多時後,水朧月借口溜開,回到房間“哢擦”鎖上了房門。
——“反正你也睡夠了,今晚就待在甲板上吧。”水朧月毫不在乎蘇皓病體地將他關在門外,任憑蘇皓敲打房門,她施了一個音障就充耳不聞了。
可憐的蘇皓裏熱外冷,視野裏失去了水朧月就後就變得十分虛弱,最後幹脆蜷縮在房簷下睡去了。
......
現在反正也醒了,沒事做,有仙子在船他也不想勤奮修煉浪費光陰,索性扒門縫往裏麵看。
結果門突然開了,“咣當”一聲正撞在他的額頭上。
水朧月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皮微紅,旁邊還掛著兩滴迷眼淚,衣裙也沒拾掇好,打著哈欠就移步出臥室了。
蘇皓看得心裏一跳一跳,趕忙壓下自己心裏亂撞的小鹿。
蘇皓,你千萬別被迷惑了,利用才是正道。
“咳咳,”蘇皓清了清嗓子,“早上好啊。”
水朧月擦了擦眼睛,迷糊腔道:“哦,早上好,昨晚休息得這麼樣。”
“你還說好意思說的,我的床呢?”蘇皓當然不敢這麼說,隻敢小小腹誹一下。
“還可以,我沒事。你去甲板上吹吹風清醒清醒吧,我發現昨天我有東西落在臥室裏。”蘇皓嘴上平靜,動作麻溜,幾步就要跨過房門。
“等等。”蘇皓眼睛剛瞅著床,水朧月的手就攔在了他的臉上。
“不準進我房間,昨天你是重傷患者我才讓你睡的。”
“我隻是有東西落在裏麵。”蘇皓義正言辭。
水朧月當即就清醒了,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著蘇皓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
“小兔崽子,你腦子裏又在幻想什麼了吧。”
“哪有!”蘇皓出口反駁,待水朧月忽然把阻攔的手臂放下後,他瞬間反應過來,一腳蹬在地板上,大鵬展翅一般撲向被褥疊好體香尚存的大床。
沒成想水朧月早就等著蘇皓這一手了,白皙的小手一把抓住蘇皓淩空的腳,將他無情地拽了回來,直接朝門外扔飛了出去。
蘇皓在空中劃過一條華麗的拋物線,掉在甲板上發出巨響,讓人光聽著就屁股疼。
水朧月幾步走到蘇皓麵前,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她身上獨有的雪的清香向蘇皓撲麵而來:“你再敢蓄意貼近我,我就把你扔下船去!”
蘇皓心涼了半截,看來水朧月不可與校園裏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周子棋的死皮賴臉招數徹底敗北。
“我沒有!”死鴨子嘴硬。
“你就是想上我的床!”水朧月脫口而出,結果喊完她自己都後悔了。隻見她神情一怔,“嗚嗚”兩字就差寫在了臉上。而蘇皓自然沒好果子吃,被怒撇到地上。
某人滿臉羞惱坐到躺椅上以書蒙麵,心態爆炸不言而喻。
該死的蘇皓!五十年前連天衣別都對我規規矩矩,五十年後,我竟然被一個二十歲的傻小子各種調戲。這人是瘋了吧,仗著心魔大誓就胡攪蠻纏!
昨天晚上還說什麼要效仿許仙!!就算是阿別也不敢這麼對我說話!
水朧月平淡無波的心都快被蘇皓氣炸了,不僅肺疼,而且胃疼。
過了好一會兒,臉上的溫度終於降下來了,她這才光明正大地把書撤下。
蘇皓正坐在不遠處的船頭上,端著一杯茶笑著回頭。
那個笑容,真心欠揍。
“我說,當初你在我麵前表現的一副冷靜睿智的形象都是裝的嗎?”水朧月問道。
蘇皓回答起來很是坦誠:“怎麼會,兩邊的都是我;現在的是對有情有義的人才表露出的麵孔,這才是真正的我,沒什麼心機的啊。”
水朧月信他才怪:“厚臉皮恰恰是心機深的表情,還有,我們的情誼算是什麼?”
他突然乖巧,點頭啜茶:“救命之恩吧,互相的。”
聽到蘇皓這麼說,水朧月才露出了些許微笑:“看你識相,昨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等木船再開十裏路,你就下船吧。”
“啊?”蘇皓急了,“我不要,我要待在床,呸,船上。”
水朧月饒有興致地托腮看了蘇皓一眼:“本仙可是有目的地的,你的目的地想必與我不同,就這麼賴著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啊,我不是說賴著你,隻是我現在火毒未解,需要待在你身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