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日未歸家,昨夜暴風雪又曾給大半年沒開葷的兒子端來了雞湯,讓生病的狗娃子得以存活下來。蘇皓現在附身在這具身體裏,雖然不知道身體的原主人怎麼樣了,但他對這個臨時父親為自己做的一切,很是感謝。
如此想著,蘇皓走到了家門前,拿鑰匙“嘎吱”開了門。也就在這同一時刻,他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在山林的方向傳來了父親的呼喚聲。
蘇皓猛地一驚,以為父親又遇到了什麼危險,甩開房門撒丫子就開始猛跑。瘦小的身子很快就跑得氣喘籲籲,但他也如願以償見到了呼喚他的父親。
隻見在這末端深入山林的石路上,這位滄桑的老男人手上緊緊捏著粗糙的獵網,將繩子的一端奮力地抗在肩膀上,滿頭大汗麵色潮紅地拖拉著背後一塊黑漆漆的巨物。
那東西是個巨大的石塊,通體漆黑,有三四米高兩米多寬的樣子,周身還有金衣墨色的影線,看起來好不奇怪。
“爹......你不是去打獵了嗎?你這是幹嘛?”蘇皓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口。
“傻......傻狗娃子,你咋到這兒來了,還有......你老子沒有去打獵,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老揣測你老子的想法。”老男人氣喘籲籲地道。雖然嘴巴子硬,但他一見到孩子的瞬間力氣就像流水一般從肩膀上瀉走了,沒走幾步便以體力透支半跪了下來。
“爹!”蘇皓見狀連忙快步跑到父親身邊。奔跑中他看著這張陌生中帶著熟悉的臉,似乎有一種對方就是他父親的想法。這個男人,和那個任勞任怨默默守護自己還有點小脾氣的真實的父親,簡直太像了!
然而蘇皓剛靠近巨石十步之距,體內突然傳來一股劇烈的悸動,仿佛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在身體內膨脹開來一般。他醒神後背後已經濕透,但停留在他視野中央的巨石依舊散發著讓他無法抵抗的吸力。
“這是......”蘇皓的瞳孔一縮一放,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巨石麵前,在父親驚訝的眼神中,一掌拍在了巨石上。
轟!無盡的信息流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衝破蘇皓意識的圍牆,一股腦地將各種各樣的信息全都灌輸了進去。蘇皓的眼睛怒睜到最大,眼中快要噴出血似得血絲象征著他的痛苦的程度。
“啊啊啊啊啊!——”“狗娃子,你怎麼了!”
蘇皓大吼,父親疾呼。男人用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躍而起,大力推開了蘇皓放在巨石上的手掌的手臂。蘇皓與巨石的鏈接瞬間切斷,仿佛被冥冥中的一股巨力作用,一下子被彈飛出去好幾米遠,屁股痛摔在地上。
“狗娃子!”
這一次,蘇皓沒有回應父親的呼喚,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隕石中衝出鑽入了他的身體。他的全身都疼得發抖,大腦一片眩暈。
......
在虛無的迷茫世界中徘徊著,徘徊久了,便看到了催自己醒來的曙光。
蘇皓醒來了。一睜眼,油燈的光明與窗外的漆黑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些寒冷的屋子內,父親穿著大衣,頭深埋在雙臂中,伏在自己的床邊靜靜地休憩著。
“真是的,那邊明明有一張床啊。”蘇皓苦笑著,心裏卻是十分的感動。
雖然世界是虛假的,但這般父愛,卻是真實入心的。這麼想來,自己降臨的身體還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