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的時間宛如飛逝般結束了,等武皇仞緩緩從天衣別的懷抱中出來時,她拿出錦帕,拭去了自己的眼淚。
“讓你見笑了,阿別。”武皇仞仿佛一疏了心頭所有的鬱氣,輕快地笑了出來。
“沒什麼,我隻是你好久沒見你這樣了。”天衣別道。但他什麼回應武皇仞的動作都沒有,隻是站在那裏。連婉兒在一旁看了都覺得怪怪的,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人,他要這麼狠心地拒絕。
“能陪我散散心嗎?阿別,我們已經有五十......五年沒有親近過了。”水朧月差點說錯話地道。
“散心的話,當然可以。”天衣別道。
說完,兩人便自然地執起手來。武皇仞轉頭叫婉兒退下,婉兒照做了。
......
皇家的後花園很是盛麗動人,這裏大如一整個莊園,收集著聖荒大陸東西南北各處的珍奇花草,世間除了周朝的花園以外,就沒有比這網羅花草更全的地方了。青蔥的碧樹,生動的假山,純澈的泉水,迷眼的盛花,還有一路鋪平的珍貴的鳳兒石。
走在這裏,再鬱結的心情都會稍微舒暢,走在這裏,內功心法都能因靜精進。武皇仞執著天衣別的手走在鳳兒石路上,不久,便走到了一處碧湖玉亭前。
“陪我坐一會兒吧。”武皇仞用熟悉的口氣道,牽著天衣別走進了湖畔亭。
“你......不是武皇仞。”突然,在她背後的天衣別如此道。
水朧月的心猛地一抽,但她很快又放鬆下來。是啊,她本來就不是武皇仞,有什麼好怕的呢。
“那又怎樣,你也不是天衣別啊。”水朧月輕鬆自然地道,還俏皮地轉過身來想對天衣別盈盈一笑。
結果在她轉過身來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籠罩了她。溫暖的手臂自然地纏上她的腰間,熟悉的臉龐與溫熱的鼻息離她的臉極近。
“月兒,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但是下一秒,聽在耳旁的話,並非是水朧月心中所想的。
“你,到底是誰?”天衣別麵色陰沉,他一隻手箍在武皇仞的腰間,而另一隻手,則撚著一片刀片,抵在武皇仞的脖頸上。
這是武皇仞賜予他的防身兵刃,強大到能讓沒有任何內功修為的人傷到金丹境界的高手,但是現在卻被天衣別拆斷,抵在主人的脖子上。
武皇仞怔怔地望著天衣別的臉龐,原本平複下的心又激起無數重波瀾,讓她胸口一悶,嘴裏一苦。
星星點點的眼淚,再一次彙聚在她的眼角。
啊,沒錯,確實......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明明是聖荒大陸的天外來客,能得到一個與他如此相近的人已是命運的恩賜,難道還要要求這位毫無“記憶”的天衣別,與自己相認麼......
水朧月操縱著武皇仞的身體,輕輕地說道:“為什麼,天衣別?”
“什麼為什麼?”天衣別的表情依舊是可怕的,他如此陰冷,仿佛下一秒就會對懷中的女人痛下殺手。
“我問你為什麼不愛我,天衣別!”武皇仞不懼刀片,暴露著己之痛苦地吼道。這一刻,水朧月在用武皇仞的心思說話。
而天衣別神情一滯,手中的刀片沒來得及及時收回,在武皇仞的秀頸上錯劃了一道不淺的血口。登時一小段殷紅就淌了出來,沾在了天衣別的刀片上。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畏懼,反倒是繼續將刀片抵著。仿佛是因為武皇仞修為強大,稍一不留神,自己就會被殺死一般。
“我沒有不愛你,但是眼前的人不是你......”天衣別道,但說到最後語氣中反而出現了猶豫。
武皇仞突然笑了,很淒涼地笑了,她連連後退幾步,最後幹脆攤倒在了湖畔亭的長椅上。而天衣別也步步緊逼,迅捷又精準地維持了刀片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