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真情流露的搖了搖頭,而譚信被夾在中間,看到表情無奈卻別有深意的蘇以雲,隻能尷尬地笑了兩聲,轉頭去安撫郭穎穎了。
不多時,門外傳來了輕踏的腳步聲,蘇以雲振起精神,打算聽聽模擬世界的禮學課是怎樣的。這裏畢竟是聖德之靈的世界,從師者教授的禮道中應該可以分析出不少聖德之靈對聖德的理解。
然而,等禮學課的老師走進學堂的一刹那,蘇以雲心格外有力的跳了一下。
銀發白須,溫忠道。
好嘛。蘇以雲捂著雙眼,心髒對於周遭接連出現的無比熟悉的人有了些許免疫。
溫忠道看上去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他溫柔地道“去年的老生或今年的新生們,歡迎來到老夫的講堂,老夫姓溫,是你們的禮學老師。”
......
上午是必修課,下午就到了武學課。
天朗氣清,蘇以雲與一眾同學們一同到了極廣極大的演武場。姓歐陽的武學老師身著寬鬆的武袍緩緩走到他們麵前。他濃眉橫目,方臉端正,隔著袍子都能感受他力量感十足的身軀與其內充沛如海的內力。
他的聲音宛如濤濤巨浪:“新生們,今天是你們入星羅學院來的第一節武學專修課。我也不說廢話,因為能來星羅的都是抱有武者夢想的孩子。你們踩著一大批人站在了這個演武場上,就要有為了追逐夢想榨幹自己的一切的覺悟。”
隻見他從袍子裏掏出了一套黑鐵大鎖,對著目露迷惑的少年少女們狡猾一笑。
“每人都戴上四個鐵鎖,然後繞著這個演武場,跑五萬米,即刻開始。太陽落山前沒有跑完的人,明日加一倍。”
“啊——”
學員們的嚎叫聲一塊接著一團,又被嚴厲的歐陽老師瞬間鎮壓。蘇以雲沒有講話,隻是默默注視了一會兒老師手上的黑鐵大鎖。
幾乎想也不用想,蘇以雲便看透戴鐵鎖的真實用意。果不其然,等所有人不情願地戴上鐵鎖準備跑圈之後,麵色全都垮了。
阻滯內氣,隻能用後天境界的肉體進行體能訓練。這裏的學員最小的十一歲,最大的十六歲,身體發育未完不說還要戴著封印內氣的沉重的鐵鎖。而離日落還有四五個小時,精確計算,沒有至少後天第八重的肉身,拚了命也完不成這個訓練量。
這個老師的教育風格,還真如開場白一般啊。蘇以雲內心毫無波瀾地想道。
“蘇以雲,你出列。”正當蘇以雲懷著輕鬆自如的心態帶好鐵鎖打算開跑的時候,嚴厲的方臉老師突然叫住了他。
“有什麼吩咐嗎?”蘇以雲詢問道。所有人的眼神也都望向他。
“你換上我的這套鐵鎖,跑十萬米。”說罷,方臉老師便自顧自地將袖子與褲腿卷起來,將戴在自己身上的鐵鎖卸了下來,遞到蘇以雲麵前。
蘇以雲心中一動,伸手去接,結果鐵鎖落在手上直接超越他的力量墜了下來,讓他的腰活活一彎。
極冰極涼,光拿著就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冰之息!蘇以雲舉著它哆嗦了兩下後,竟發現自己身上的脈門全都閉塞了;而這還不是全部,透心的寒氣滲入皮膚,仿佛要將所有的血管經脈凍住一般,他登時奮運內氣,全力輸出也隻堪堪抵消到三成的寒意。
“不明白嗎?這是專門針對先天武者囚犯的‘至寒沉鐵鎖’,不是真正的強者,不到兩炷香的時間身體就會崩潰,之後除了死命的運氣抗寒以外,全身上下將會沒有一絲動彈的力氣,最終瀕臨死亡。”歐陽笑道。
蘇以雲聽愣住了,他啞巴似的張了張嘴,吐出了有生以來第一次“你在開玩笑吧”的語氣。
“哈?”
旁邊的譚信十分同情地看著他,隨後也被激勵地奮力開跑。甚至天生看蘇以雲不慣的郭穎穎也都一臉訝然,有史以來第一次注視他這麼久。
三炷香後,蘇以雲倒在了演武場上,先天第三重的身軀僅僅跑了九千米不到,白皙的臉蛋被活活凍成了藍紫色......
......
從此的一年後,蘇以雲就開始了風雨雪霜無阻的征服“至寒沉鐵鎖”的漫漫長路。身體超越極限,倒下,再超越極限;內氣在主人無數次瀕臨死亡的重壓下絕地反撲,如雪地裏零散的的雜草那般堅強。他白天習文科,下午晚上接著特訓,深夜時間冥想打坐。他忘卻了來學院時的複雜心思,放下了超強警戒心,甚至連假想敵都被他拋諸腦後。
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變強,飛快的變強,以超越所有人的速度變強。
終於,一年期至。星羅城在一個月前就逐漸開始變得沸沸揚揚,星羅學院無須造勢,鄰城一大部分民眾就都湧進了城門,擠破頭地搶著晉天大比星羅城場的比賽門票。
鑼鼓喧天,而此時此刻端坐在寢室大床上的蘇以雲,緩緩吐出最後一口被驅滅的寒氣,睜開了黑洞般深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