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逃不出包圍網,而且還會替我分擔掉圍剿的兵力後死去。罪孽深重的一生,最後就讓我利用一下吧。”
他默默心道。然後轉身一振雙臂,對著自由的天牢門外放聲大吼:
“盡全力逃出去吧,擁抱自由,向不公反抗!”
“擁抱自由,向不公反抗!——”奔跑著的罪犯們用歇斯底裏的聲音喊道,他們看見久違的天空,眼眶裏已經充滿了血絲,無論是強奸犯殺人犯還是惡官惡霸,他們統統齊聲高吼,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一般。
但蘇以雲真正要利用的不是他們這些炮灰,而是夾在罪犯潮中稍顯冷靜且站位良好的好幾位,他們都是武者。
一步踏出,皎潔的月光再度灑在這具健壯強韌的少年身軀上。蘇以雲已經看到了牢門廣場外驚駭無比的零星侍衛,更看到了遠處飛快移動著的專門為了防止自己越獄而埋伏的精銳兵團。但他絲毫不懼,因為他是蘇以雲,他是天之驕子先天武者,他是集體越獄天牢罪犯的領頭者!
“衝出重圍,以邪道崛起。決定了,我蘇以雲便不會反悔。同樣,我也絕不會放棄聖德第五關的勝利。”
蘇以雲輕輕地將右手擺到左胸的前方,心情堅定地錘入。
“所以你們,統統去死吧!”
......
這夜,注定是一個叫人難眠的夜晚。這夜,一道光芒堪比白晝的光柱直衝雲霄,覆蓋夜幕與星月,照亮了整座星羅城。九天之上出現了三足金烏的虛影,直到日出東方,才緩緩散去。
上午九時,星羅城城主府,西廂房。
“撲通”,一臉憔悴的星羅城主二話不說雙膝一跪,身子伏地撲倒在武皇仞麵前。
“陛下!臣有罪,臣該死!蘇以雲那廝昨夜突破天牢,還喪盡天良地帶著天牢內所有的犯人衝到星羅城的街道上大殺特殺,讓民居街道淪為一片狼藉。我們星羅城的全部士兵都出動了,還是讓他逃了!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說罷,他狠狠地將腦門兒磕在地上,還連續不斷的磕了起來。
武皇仞默默聽完了星羅城城主所說的話,受著他接連不停的磕頭,但她沒有表情,舉止也隻是緩緩地端起鳳瓷杯,輕酌了一口帝王家的茶水。
“給朕停下。你是磕頭磕上癮了,還是以為隻要磕破了頭就可以免受責罰了!”她鳳目含威,冰冷而沒有溫度地道。
城主聽完身子頓時一僵,戰栗著抬起頭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武皇仞冷若冰霜的眼神,心中頓覺自己死定了。
誰料武皇仞話鋒一轉,道:“街道百姓損失傷亡如何,從天牢內逃出的罪犯,有多少已經重新落網了?”
當即,城主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急忙道:“八成的罪犯被星羅兵團肅清了,剩餘的也都落網了。逃出去的隻有包括蘇以雲在內的四個武者......”
“是嗎?”武皇仞看樣子好像送了一口氣,“務必盡快恢複星羅城的街道,安撫好受害的百姓。至於蘇以雲餘黨......”
她在太師椅上敲起了她蔥白的手指,城主的小眼珠緊盯著那一上一下的手指頭,仿佛自己的生死命運就被夾在這小小的縫隙中。
“既然他們已經逃了,那暫且不論。你身為城主,打壓一切調查人員,與武者世家勾結,還將定死的罪犯蘇以雲放走了。他區區一個十三歲的先天武者,帶著一群烏合之眾與你們星羅城的精銳兵團正麵衝突,破城而逃。你具備阻止他的修為,卻玩忽職守,此事,沒人能替你頂得了責任。”
武皇仞冷冷地道。話說至此,城主聽得心涼透了,他像篩糠一樣顫抖起來,想說話卻控製不了自己的舌頭。
“故從現在開始,停你星羅城城主之職,禁足城主府後院。待刑部將你與武者世家的往來調查清楚,再作發落。來人,將他帶下去。”
說罷,門外便跑進來來兩個帝王親侍,將星羅城主架著拖了出去。而星羅城主腦袋垂下,眼中隻剩下一片死灰。
城主不在後,房間裏就剩下武皇仞一個人。這時,門口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是隨行的女官婉兒。
“陛下,聖都的大臣們來催促您返程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婉兒行禮道。
武皇仞張張了嘴唇,仿佛還有想說的話,但最終她還是將話吞了回去,因為她明白自己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任性,不可能說想離開一會兒。
如果能離開,如果能去找他,說不定他們還有相見機會......
“罷了,即刻回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