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
千秋萬代。聽到這個詞的皇煜撥弄戒指的手停滯了一瞬。
“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愣種,也配說皇器閣的千秋萬代?”脾氣火爆的長老當即怒斥宇文刃。
自從來到了尕爾高原,宇文刃自恃功高,有些飄飄然,事關厄運天子的事宜,從不詢問各位元老的意見,搞得各位長老很沒有存在感。
“皇器閣屹立於大陸之巔千年不倒,不同於同樣屹立在大陸之巔的天藏和霄殿,霄殿掌握著大陸頂尖的修士,天藏蘊藏著大陸最為豐富的至寶。而縱觀皇器閣,實屬太過單一。”
宇文刃對比天藏和霄殿,訴說著自己的觀點。
皇煜麵色微微一皺,便又安然自若,扮演者一個優秀的聆聽者的角色。
“那又如何?我皇器閣術器獨步天下,普通的術器不過能夠提升修士百之七八的實力,而我皇器閣的術器,能夠提升修士十之二三,甚至更高。僅憑此一點,我皇器閣擁有能夠問鼎大陸頂尖勢力的資本。”皇煜身側一位資曆深的老者反駁道。
“易長老所言甚是,皇器閣本就是以術器享譽天下,單一才是皇器閣的本色。”
“支持易長老,皇器閣,隻是製造天下利器,別的東西,皇器閣不屑開拓。”
宇文刃默不作聲,隻是一味冷笑。宇文刃從易長老身上看到了昔日族長的影子,宇文家原本是皇器閣中顯赫的家族,可惜族長剛愎自用,盲目樂觀,葬送了整個家族,宇文家因此落敗。
宇文刃想要辯解,可是元老們的思想腐朽至極,自己人微言輕,說再多也是枉然。
“宇文刃建議少閣主躬親俘獲厄運天子,為後世的史書之上增添一樁美談,請少閣主裁決。”宇文刃委婉的勸諫道。
“萬萬不可,少閣主乃是萬金之軀,怎可以身犯險?臣懇請少閣主三思。”易長老反駁道。
“請少閣主三思。”眾元老一齊請命。
“依你所言,照做。”皇煜手指宇文刃語氣慵懶,卻不容置疑。
皇煜之所以采取宇文刃的意見,就是因為眾元老出生在皇器閣一帆風順的時期,骨子裏認為皇器閣永遠是那個三巨頭之一,做起事來太過飛揚跋扈。
反觀宇文刃,出生於皇器閣內憂外患並存的時期,經曆家族落敗,世態炎涼,做起事來心思縝密,謹慎小心。
權衡之下,皇煜采取了宇文刃的意見,是啊,誰不想留下一個美名。
“還望少閣主三思,萬金之軀,怎可貿然身闖龍潭虎穴?”有人仍舊不明所以,癡癡勸諫道。
“少閣主的決策,哪裏輪得到你質疑?擺正自己的位置,依照少閣主的命令辦事。”易長老斥責道,背對皇煜做了個惱怒的表情,給予眾人暗示。
易蕩瀑(易長老)對於皇煜的脾氣秉性不甚了解,但是對於喜怒哀樂有些極強的預感,他切實感覺到剛才的話語引得皇煜的不滿。
“屬下失言,請少閣主責罰。”
失言的長老反應也算迅速,恭敬的請罪。失言長老心中那叫一個悔,本想趁機抱上易蕩瀑的大腿。不曾想適得其反,在皇煜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隻怕今後自己會為今天的失言付出沉重的代價。
“宇文留下,其餘人退下。”皇煜仿佛擦拭著戒指,漫不經心的說道。
易蕩瀑及元老們領命退下,易蕩瀑離開時頗有深意的瞟了宇文刃一眼,想要取悅少閣主,可惜事與願違,年輕的銳氣,怎可肆無忌憚的顯示,自求多福吧。
“少閣主,不知您獨留宇文,所為何事?”宇文刃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變得謹小慎微。
“下棋。”皇煜手指輕撚,棋盤便出現在圓桌之上。
“遵命。”宇文刃想要拒絕,卻又不敢拒絕。
“宇文,你知道這棋盤的由來嗎?”皇煜一邊擺放著棋子,一邊問道。
“應是源於東陸羽邦之爭,羽邦各為一方豪強,勢均力敵,棋盤由此而生。”宇文刃逐字逐句在腦海中過濾。
“傳言羽君神力過頂,英勇無雙,邦君相較羽君,不過是地痞無賴,一無是處。但是就是這樣的地痞無賴,竟然能夠將神力過頂的羽君困於烏江邊,羽君心愛的美人自刎,何故?”皇煜棋術精湛,殺得宇文刃一敗塗地。
“屬下愚鈍,望少閣主點撥。”
說道這裏,棋局的用意全然明了,宇文刃言辭倘若稍有不當,怕是便要長眠於四季村。想到這裏,宇文刃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