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內緊外鬆,重要公共場所和交通要道都如臨大敵,各警種都在連軸轉,參與當天流雲觀抓捕張誌強的失蹤幹警名單早就被統計出來了,竟然有五個之多。
這些人分屬不同的單位,失蹤也不是在同一時段,被槍殺的‘破衣道人’的身份已被證實,是某特警中隊的幹警,他是在任務結束後的當晚就沒有歸隊,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其他四人都是這兩天外出執行任務中,莫名其妙的陸續不見了,起初隻是當做擅自離隊來處理,直到‘破衣道人’身份被證明和幹屍案的陸續爆發才引起了重視。
隻可惜當時現場指揮抓捕任務的教官米甲另有安排,掌握第一手資料的人不在,新的專案組在最初浪費了不少寶貴時間,等統一思路確定偵破方向後,一個白天都過去了。
肖亞東這次被抽調進了專案組,壓力空前,而且再度跟老熟人李天畤、張誌強打交道,心情複雜,自從七年前在火車上和李天畤結識,兩人的關係似乎就沒有正常過,多數時間都扮演著警察與小偷的角色,大家在一起痛快聊天的機會掐指可數,好不容易李天畤脫胎換骨進入了國安序列,二人反而沒有了相聚的機會,不過肖亞東著實為小兄弟高興,怎麼著也算是走上了坦蕩的陽光大道,續上了香火情,大家目標一致,還是戰友。
可誰想到這才過了幾年消停日子,李天畤就再度搞出了大動靜,這回問題大條了,跟以前在馬路上砍砍殺殺不可同日而語,全都是大案要案,而且還越搞越大,越玩兒越詭異,越弄越玄乎,居然連幹屍案也搞出來了。
老肖絕不相信李天畤會做出這種事情,裕興案件的基本脈絡已經清楚,事實證明跟李天畤沒什麼直接關係,但係列案件絕不能單獨割裂開看待,從始至終,李天畤和張誌強這一對冤家的影子就沒有真正離開過,這裏麵的原因太複雜,據說牽扯到國安以前的舊案,偵破思路上很難拿捏。
這一回李天畤越獄逃離的時間點趕的太過湊巧,算是幢槍口上了,第一次案情討論會,甚至有同行懷疑,在醫院暗中接應張誌強的人就很有可能就是李天畤,教官如果在場,一定會拍桌子發飆,不顧事實和矛盾,而且毫無邏輯,就連老肖也哭笑不得,提出這種思路的家夥不是壞就是蠢。
但不管怎麼說,李天疇被列為重大的、非常危險的越獄在逃人員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這裏麵的措辭是很講究,使用了‘重大的’、‘非常危險的’之類的詞語,意味著在實際執行抓捕中,一線人員隻需要驗明正身,如判斷案犯有反抗的行為和企圖,甚至不用警告,就可以開槍擊殺。
肖亞東盯著白板上的手繪方位圖發呆,一肚子煩躁和鬱悶,嘴裏直呼麻煩。
而此時一身麻煩的李天畤正一身清爽的休閑裝,在sz市東北郊的深河路上徘徊,他的麵前是一家快捷旅館,三層樓,被漆成了花花綠綠的顏色,十分奪人眼球,也頗為俗氣,一看就是那種追求新潮但檔次較低、又相對廉價的場所。
李天畤是追尋著某種氣味而來,此處離著梧桐嶺不遠,車程不超過二十分鍾,但一路兜兜轉轉,十分辛苦,其間走了無數冤枉路,終於氣味總算在此處嘎然而止。
昨夜,原本準備離去的李天畤麵對即將發生的嚴重危機無法做到視而不見,菩提葉發出的警告非同小可,盡管他心係小宋,但懂得孰輕孰重,決定先將所謂老魔的肉須盡數除掉再做其他打算。
隻是這個叫血妖的老魔是個什麼東西,李天畤一無所知,跟教官所說的那個蘊藏某種超自然力量的扳指有啥關係,他也不清楚,但肉須發動攻擊時凶殘的情形卻跟教官描述的非常相似,必須謹慎對待。
但是菩提葉除了一句警告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反應,李天畤抓耳撓腮,擺出四樣寶物挨個用神識探查和詢問,卻未得到任何答案和提示,無奈之下想到了場景還原的異能,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完全還原當時的場景是不可能了,有多少算多少吧。
李天畤靜立在教官描述的現場,也就是進入藏經閣的拱門處,有點觸景生情,這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在此處生活了兩年多,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路,每每在紫園的石台上胡思亂想後,有事兒沒事兒就愛到藏經閣裏轉悠,翻翻書,捉弄一下白雲,日子過得十分愜意,隻可惜,好好的一處流雲觀,眼下卻成了凶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