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肆(1 / 2)

此時,太陽已移至中天。兩人累了一夜,韓麅武功甚高,倒是沒什麼。殷欣銘卻早已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兩人沿著大江,來到無憂村,在路邊的一家酒肆中叫了兩碗陽春麵。

這酒肆乃是一座小木屋,屋前用帳篷搭成,篷中七八張桌子,已被夥計用抹布抹得油光華亮。

三四個大漢光著膀子,圍著一張桌子,低著頭吃麵。在他們對麵,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個酒壺,自斟自飲,他左手邊放著一柄長劍。

韓麅雖在江湖上混了十餘年,卻不曾見過此人。見他獨自一人,也未加留意。過了不久,那幾名大漢已吃飽喝足,付了麵錢,走出酒肆,拿起鋤頭等農具,又去執行著一天的忙碌。

韓麅等殷欣銘吃完,問道:“怎樣,吃飽了吧?”

殷欣銘點了點頭,道:“我們走吧。”

兩人剛站起來,隻聽那獨自喝酒的白衣人唱道:“春風吹碧,春雲映綠,曉夢入芳裀。軟襯飛花,遠隨流水,一望隔香塵。萋萋多少江南恨,翻憶翠羅裙。冷落閑門,淒迷古道,煙雨正愁人。”唱罷,仰頭又喝了一杯酒。

韓麅蹙了蹙眉,向白衣人看去,卻見他仍獨自自斟自飲,一眼也不向他們瞧來。

見他背寬肩闊,一張風字臉上泛著酒暈,眉目間隱隱有憂傷之意。尋思:“此人是誰?瞧模樣,定然身負武藝,我何不交他這個朋友。”當下走上兩步,忽的又想:“如今綠野莊遭逢大難,敵人陰險毒辣那是不必說,倘若此人與他們乃是同謀,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他心中疑心未定,那人雙眼斜眯,向他瞧來,說道:“兄台可要過來喝上一杯嗎?”說著在桌上拿了一個新酒杯,又倒了一杯酒,笑道:“酒倒是好酒,就是沒有好的酒器,來來來,先喝上一杯。”左手衣袖一揮,酒杯登時輕飄飄的向韓麅飛了過來。

酒杯來勢穩慢,便如用手托住杯底,送過來一般。韓麅心中一顫,此人內力之純正,實乃少見。生怕酒杯上暗含內勁,當下右手轉圈,將來勢消弱,這才接過酒杯。

隻覺酒香撲鼻,向杯中瞧去,見那酒清澈異常。當即笑道:“兄弟身無長物,不曾想,竟在此地討得一杯美酒,實在無憾此生矣!”將酒倒入口中,一飲而盡,但覺入口辛辣,另有一絲甘甜,他喝下後,隻覺一股暖流湧起,精神為之一振。不禁喝了聲采道:“好酒。”

白衣人道:“怎生好法?”

韓麅仰天笑道:“在下乃是粗人一個,隻知酒到杯幹,又怎懂得品嚐,隻是這酒入口辛辣,但喝下後,神氣倍增。鄙人孤陋寡聞,願聞其詳。”

白衣人笑道:“看你也非此道中人,不說也罷!嗯,有人來啦!”話剛說完,忽然眼前一花,一條人影自他們眼前一晃而過,身法之快,當真匪夷所思。韓麅內力雖然深厚,但此人到來,他竟毫無發覺。

隻見來人穿著綠袍,身材高瘦,如一根竹竿一般,比常人高了約莫一個頭。背上背著一把黑鐵琴,雙手縮在袖中,頭上斜插著一朵紅花,脖子縮在領口,看來又是可笑又是滑稽。他來到後就在左邊角落裏的一張桌子邊座了下來。

韓麅見到此人,吃了一驚,顫聲道:“風,風塵三怪,紅花鐵琴呂無壽...”

殷欣銘道:“大哥,你什麼了?風塵三怪又是誰?”韓麅不答,那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肆中的酒保,本來在屋中,這時已彎腰哈背的迎了上去,笑道:“啊,客官要吃點什麼?”

那人道:“什麼都不吃,借你這地方來打一架,將這銀子收好吧。”隻見他衣袖無風自動,袖中登時閃出一道銀光,射向那酒保,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胸口。

韓麅見他說話間便既動手,吃了一驚,他知道風塵三怪性情怪癖,武功極高。眼見銀光閃動,去勢狠辣淩厲之極,相救已然不及,誰知銀光射中酒保後,他依然站在當地,神色間毫無痛苦之色,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