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淚道:“我眼下身有要事,我們這便動身吧。”躍下馬背,牽過蒙古兵留下的坐騎,讓殷欣銘自行乘坐一匹。
這些馬匹都是蒙古的良駒,腿長力久,二人馳了一陣已然奔出數裏。
殷欣銘八歲時便會騎馬,雖然騎術不如薛凝淚精熟,卻可應付自如。
二人奔行了一陣,隻見前方雲杉聳立,卻是來到了一座杉樹林前。
殷欣銘道:“姐姐你說有要事,是怎樣的大事讓你這般急著趕往這裏?”
薛凝淚想起教中之事,心下更是著急。冷哼一聲道:“我年齡都可做你母親了,什麼姐姐姐姐的。”
殷欣銘笑道:“你貌若天仙,做我母親,我可沒這福氣。”想到母親,不知他們現在如何,身體可好,不禁極是思念。
薛凝淚聽他說得真誠,心中也是喜歡喃喃道:“我容貌便是勝過天仙,你父親終究還是離我而去了。”這時風聲緊促,殷欣銘沒聽明白問道:“怎麼?”
薛凝淚道:“如此多話,你可曾聽你父親說起過摩伊教嗎?我便是摩伊教的教主,嘿嘿,江湖上人人都說我是女魔頭,你落在我這魔頭手中,今後有你受的。”
殷欣銘想起在嘉興樹林中時她動手連殺數十人,出手淩厲很辣,絲毫沒有半點慈悲心腸。剛才又見她與蒙古官兵對敵,連殺數人,想到她對蒙古兵說的最後一句話,心道:“她雖然動手便即殺人,卻也有愛國之心。哎,別人說她是女魔頭,可不知從何說起。”
他生在綠林,陰險狡詐之輩時常見到,若說薛凝淚是魔頭,那麼綠野莊打家劫舍,可不都是魔頭嗎?
想到自己乃是綠林首領之子,說道:“他們說你是女魔頭,那麼我生在綠林,父母是綠林首領,可不是小魔頭了嗎?如今女魔頭領著小魔頭,想來也極是有趣啊。”
薛凝淚聽他說“父母是綠林首領”這七個字,心頭一震道:“你父母是綠林首領?”
殷欣銘嘻嘻一笑道:“是啊。”忽聽前方樹林中傳來幾下極輕的吆喝聲。
薛凝淚聽到聲響,當即領著殷欣銘催馬馳近。來到林中,見吆喝之聲不住傳來,更有兵刃相交之聲,這時離得近了,聲音清晰了許多。
薛凝淚心道:“這裏乃是雪山腳下,約期尚有半月,難道他們等不及,已經打了起來?”翻身下馬,殷欣銘知道又有人打架,心中怦怦而跳,也跟著躍下馬背。
薛凝淚在兩匹馬臀上拍了兩下,說道:“前麵有人打架,我們過去瞧瞧。”
殷欣銘道:“是什麼人?”薛凝淚臉色慎重,搖了搖頭,牽著殷欣銘的手,向聲音傳來處奔去。
她雖然行事忽正忽邪,卻無時無刻不再係著本教安危,腳下絲毫不敢放鬆。奔出了三四十丈,隻見迎麵一名青衫女子長劍駐地,一撅一拐的正向他們奔來。
薛凝淚徒然見到這女子大吃一驚道:“夢兒他們動手了嗎?”
那青衣女子聽到話聲,回過頭來,見一名女子蒙著麵紗,依稀便是教主,叫道:“教,教主。”大喜之下,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薛凝淚腳下連點,拉著殷欣銘在杉樹下閃身而過。數十丈的距離不過眨眼間便已到了。
青衫女子掙紮著站起身來,單膝跪地,左手平伸放在胸前,道:“屬下七絕護法柳夢,參見教主。”
薛凝淚見她臉色蒼白,全身不住發抖道:“不必多禮。”將她扶起,坐在一塊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