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說道:“我回答完了,換我問你了好嗎?”
我點頭。
她手指比劃著說道:“你背上的刺青是你自己弄的嗎?”
奇怪,我說她從前冷冰冰的怎麼會突然拜訪我來了,原來和火雲一樣隻是對我背後的刺青感興趣而以。我擺擺手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誰給我刺的。不過還蠻好看的,我看你蠻喜歡的,要不我也給你刺一個?”
她一聽白臉變紅臉,紅臉變花臉。完了,又說話沒經過大腦。我趕忙說道:“我……我……我的意思是說刺在你的手腕上,而不是……
沒等我說完她逃命似的跑了。
女神剛走又來一個笑臉鬼。程鋒走進來滿臉邪氣的笑,笑得我全身不自然。他說道:“嘿嘿,小雨,看你平常蠻老實的怎麼墮落了?”
我說道:“墮落?什麼墮落?
他笑得更是臉皮扭曲,他說道:“你看你這張臉,紅得跟燙過的豬頭肉似的。”剛才雪雲從你房間跑出去時我看到她了,她的臉也紅撲撲的,像一朵美麗無比的迎春花。”
我想這小子明顯重女輕男,我和雪雲同樣的臉色一樣他卻能說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說道:“你小子真是超級叛徒一個,有這麼說自己同胞的嗎?我們男孩子要聯合起來。”
他接著說道:“聯合不聯合我們下次談,我先跟你談其它的。剛才雪雲有打你耳光嗎?
我說道:“我知道,你小子就希望她打我耳光然後看笑話是吧。不過非常不好意思,她沒有,她一直很溫柔地說話。”
他氣得抱捂住自己耳朵大聲嚷,不會吧,我做了那麼多次明的暗的努力卻連她的一個字也沒得到,怎麼你就這麼輕易成功了呢?
他還想繼續嚷我從地上撿起一件衣服就捂住了他的嘴。我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努力什麼成功的,聽不懂。剛才雪雲來這裏問我的刺青,而我說錯了一句話,我說如果喜歡我也給你刺一個,然後她嚇得撒腿就跑了。”
程鋒安靜下來,奪過捂在他嘴上的衣服,然後說道:“就這樣啊,我還以為怎麼怎麼了呢。你剛才沒從我的話裏聽出什麼意思吧?
我搖頭。
“那就好,說明你還比較純潔。當然,我也一樣。”他說著臉又皺起來,鼻尖動動,仔細地翻看剛奪過去的衣服。我的臉也開始扭曲——想笑但強忍著。剛才用來堵他嘴的是我的軍衣,而今天我就是用這件軍衣代替抹布把宇宙戰機給來來回回擦了幾十遍。”
程鋒走了,天漸漸變暗,可我卻久久無法入睡。”雖然還早,但為了第二天能夠有好精神長跑,所以近來我都習慣了早睡。”為什麼會失眠呢?怎麼會失眠呢?想來想去最終認定,一定是被教官折磨而落下的後遺症。”
從床上翻騰起來,隨便披了件衣服下樓。反正睡不著,還不如到廣場看星星去。自從被教官下達鍛煉任務以來,我第一次有這麼好的興致放棄睡覺出去看星光。
夜晚的空氣有一絲冰涼,我裹緊了上衣,一邊慢吞吞地走著一邊腦袋扭來扭去地看漫天星光。夜空很美,因為它是真實的。我不知道若幹年後,真實的星空是否也會如自然一樣消失。就像森林,就像草原,就像大海,就像飛鳥,就像走獸,就像萬千海洋生物。
看著遍布的星辰,我的視野裏卻是另一幅圖畫。無數的精靈展開灰色的羽翼,劃過天際。”他們身上帶著地球最後的自然穿越灰黑色的雲層,而遺留在即將變為城市的森林殘跡裏的,除了大自然的屍體就是他們的淚,在沒有綠草的爛泥裏絕望地蔓延。”想到這些,我突然一陣心痛,傷害了自然的生物——人類都該去死。
曾有一個激進青年在網絡上公布了許多他搜集的一千年來的童話,我看過一篇名叫《小紅冒》的,很喜歡。可是很多小孩子,甚至大人看過之後都問,大灰狼是什麼樣的?森林,又是什麼樣的?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小廣場。噴水池裏的水聲像一支樂曲,在夜色中漸漸散開。我停下腳步,閉上雙眼,任樂曲在耳畔縈繞。我想根據水聲想象出童話裏的泉眼,小溪,甚至森林,大灰狼,狐狸,老虎。可是我什麼也想不到,充斥在腦中的,全是科技時代的銅牆鐵壁。然後我想象草原,還有草原上的奔馬,可是離家才不久我卻忘記了草原的身姿,隻有綠草中的電子纖維和電子板,依然清晰。就連與小天在電腦裏看了一整天的馬匹也變得模糊,唯一對馬殘存的映象,卻是隻看了一小會兒的小天和他爸爸一起組裝的鐵馬。
我睜開眼,看到生命之柱長長的投影從廣場上經過,然後在樓群裏被扭曲。所謂的生命之柱,卻也隻是一座科技時代的鋼鐵建築而以。
水池邊上,灰色的羽翼在風中輕輕搖擺。是雪雲。我走過去,看她緊閉雙眼,於是悄悄站在一旁,凝視著不斷噴湧的水花。
後來,我聽到她的聲音,“是你啊。”我看著她笑笑,算作回答。看來,下午的事她沒有生氣。她問,“你們人類也有水祭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