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機甲距離莫雲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所有的白銀機甲都將自己的尖刺和利刃對準了莫雲飛,所有的青銅機甲也將自己的炮口對準了莫雲飛。
莫雲飛的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淡藍色汗水,身後也蒸騰出了淡藍色的霧氣。忽然間莫雲飛的眉頭一皺,心髒處的綠色光球顫動不休,就在青銅機甲開炮的同時,十五個同樣大小的淡藍色的液體小球從莫雲飛的胸口飛了出來,飛向了十五台機甲。
尖刺、利刃、炮彈,都已經觸到了莫雲飛的衣服,卻沒有再前進一毫米,一切都靜止了,仿佛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
所有的機甲全身上下都覆蓋著藍色的液體薄膜,而且薄膜還在流動著,發出淡淡的藍光。現在,縱然機甲中的人怎麼努力,都控製不了機甲分毫。
所有的機甲都轉過身去,向著洞口外的陽光,緩緩地走了出去。離洞口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十五台機甲排成一列,張開雙臂,仿佛是在沐浴著洞外透射進來的陽光,就在這時,莫雲飛身邊的尖刺利刃以及所有的炮彈都掉頭飛向了剛才發射它們的機甲。
“轟!”十五台機甲同時爆炸,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音,洞口被徹底炸塌了。強大的衝擊波將莫雲飛拋起又摔下,不知道向礦洞下跌了多遠。洶湧的碎石從後方滾滾而下,將數千米長的礦洞堵得結結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等莫雲飛從昏迷中再次醒來,又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之中,周身是說不出的疼痛。
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莫雲飛沒有擦拭,任淚水盡情地揮灑著,先是小聲的抽泣,接著便嚎啕大哭了起來。他已經壓抑了太久了。
黑暗,寂靜,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光明。也不知過了多久,莫雲飛終於停止了哭泣,他呆坐在那裏,眼神淡然空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雖然跌下來如此之遠,早已看不到地上的屍體,但是那濃重的血腥味,始終在他心頭盤旋。剛才的一幕幕慘烈悲壯的場麵,不斷地在腦中浮現,怎樣也揮不去。
莫雲飛隻能垂下頭,閉上眼,他想躲避,但是一切卻來得更加鮮明。
心頭一陣震顫,那綠色光球卻又浮現了出來,這次竟跑到了莫雲飛的身體外麵,此刻正懸停在莫雲飛的麵前,發出淡淡的綠色,照亮了莫雲飛的身體和周圍一小片的範圍。
這綠光讓莫雲飛感到很溫暖。莫雲飛猛然抬頭,與此同時,雙手卻已經化作了手刀,分別從上下兩麵向那綠色光球砍去,速度極快,瞬間就已經到了光球的表麵,光球也並不閃躲,任由手刀砍來。
莫雲飛的心中早已經充滿了憤怒,他已經決定就算這光球是銅牆鐵壁,就算是將這雙手廢掉,也要為自己的朋友們報仇。在莫雲飛的心中,如果這綠色光球早點出手,那麼他的朋友就不會死,消滅那些機甲對綠色光球來說,隻是輕而易舉。
他隻覺得自己的雙手像是融入進了纏綿而又溫暖的海洋,液體細膩而又柔滑,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莫雲飛的手已經錯開,綠色的光球也已經被莫雲飛分成了兩半,卻還是漂浮在空中,再看看莫雲飛的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上麵沾了一些綠色的液體,還在閃閃發著光。
被分開的兩個小的綠色光球陡然間一震,接著就圍著莫雲飛飛速旋轉了起來,好像在以一個奇怪的圖線旋轉著,時而交錯,時而重疊,時而融合。
忽然間,兩個光球一左一右,以比剛才快數倍的速度衝入了莫雲飛的身體,莫雲飛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上的綠色液體也逐漸滲入皮膚,沿著經脈流回了心髒。
綠色小球又開始像以往一樣,波濤洶湧地衝擊莫雲飛的身體,莫雲飛又一次感覺到筋脈的擴張和骨骼的重組,那無邊的疼痛又如黑夜一樣侵襲而來,比自己那藍色風暴帶來的痛苦有過之而無不及。
莫雲飛依舊呆坐在那裏,好像什麼都發生一樣。疼痛劇烈,大滴的汗水已經將身邊的空氣都潮濕了,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有什麼痛苦能夠比失去朋友的痛苦更讓莫雲飛心碎呢?
莫雲飛想到自己的那些朋友,雖然相識的時間不長,卻可以共赴生死。而那個綠色光球,那個奇怪的聲音,明明能輕鬆的擊毀十五台機甲,卻見死不救!
莫雲飛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拚命催動自己眉心處的淡藍色光球,所用的意念好像比生死之戰還要強大,莫雲飛的牙齒咯咯作響。被如此強大的意念催動,那淡藍色的光球瞬間變膨脹了無數倍,將莫雲飛的身體包容了起來。
淡藍色液體以滔天之勢衝刷著莫雲飛的身體,剛才還在莫雲飛的身體中肆虐的綠色光波立刻便被逼回了心髒,但是藍色風暴並不放棄,狠狠地衝擊著心髒,好像要將這綠色光球消滅一樣。莫雲飛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眉頭卻沒有鬆開,藍色風暴一波比一波強大。
綠色的光球已經被壓縮成了一個小小的綠色的光點,莫雲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有一種為朋友報了仇的快意。就在此時,綠色光點突然消失,莫雲飛立刻將藍色風暴放緩成藍色溪流,在自己的身體中細細地搜尋著絲毫的綠色,一點一滴都不肯放過。
莫雲飛將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地搜索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絲毫的發現。
莫雲飛滿意地笑了笑,睜開眼睛卻發現本來淡藍色的光球已經變成了淡綠色,莫雲飛又回視自己身體內的液流,也已經變成了淡綠色。莫雲飛感到一種莫名的憤怒,接著又以更強大的意念去對抗著綠色。但是無論莫雲飛用出多大的意念都感覺好像是泥牛入海,引不起綠色海洋的絲毫起伏。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製,莫雲飛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猛然間便抄起身邊的一根開礦用的鑽頭刺入了自己的心髒,根本沒有給綠光絲毫的時間。
鑽頭已經刺入了莫雲飛的身體,鑽頭上麵的血還沒有幹,現在卻已經有了新的血,莫雲飛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