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洞府內燃氣幽靈鬼火,閃閃綠光下,一老翁柱仗行來,隻見他麵色如石,雙目幽藍,手腳如柴,也不知有沒有血肉,動作僵硬如人偶,也不知扯線的人站在那裏。
走到一寬敞的地方,麵向正北,對著黑漆漆的地方作揖:“掌教人,我夜觀天象,見七星西行,紫薇離宮,又看洞前陰陽潭,陰盛陽衰,此大亂之象,須早做應對之策。”
洞府內忽有數百盞幽冥燈點燃,正北之地有九十六階梯,盡頭一張雕龍畫鳳椅,上座以老翁,不知年歲幾何,但見他‘紅發散披如瘋漢,赤須淩亂比鷓鴣巢,丹砂麵色,碧玉眼睛,衣衫上可見苔蘚,手腳上已現青斑。’
頓了半刻鍾,起身來看向身後,牆壁上畫的竟是三清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正中有一牌匾,題書“天地正氣”。
又看了有兩刻鍾的時間,轉過身來:“魯老,正如你說,本門至寶《奇門易經》失竊……。”
從懷中取出幾枚銅板扔在地上:“方才占卜一卦,為明夷卦,又問前途,乃需卦。”
他眼睛緊緊盯住那副“天地正氣”,口中傳出“邪崇出世,正道衰落,前途未明,將如何是好?”
這麼一句,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問魯老!
魯老頓了頓,輕輕歎氣:“今,老夫一千兩百二十三歲,手腳都已經僵了,這舞刀弄槍,上陣殺敵的事情,你們年輕人去罷,道乾,這麼些年,回來的不論是屍體還是人,我都看慣了。”
言罷轉身要走,道乾叫住他:“魯老,您……。”
“莫要說了,天道有敗,人道有成,走該走的路,莫看吉凶,做該走之事,休論成敗。”
目送他遠去,口中喃喃自語:“是福是禍,就看天意罷!”
遠處,魯老行至九幽之地,抬頭看看那‘九幽冠塚’的牌匾,口中喃喃道“此處不丟,尚有卷土重來之本。”
踏步進去,身影一點點消失,最後完全不見了。
這九幽乃水月門禁地,魯老之外,再無人知道其中內幕。道乾輕輕一揮手,洞府內亮起十三盞金燈,是十三個人端著來的。到了跟前都駐足行禮,跪下慘敗:“師尊召喚所為何事?”
“魔界已動了,天地必將大亂,你十三人是我親傳弟子,為眾生之福先入紅塵,隨金燈指引,各自倚命運去吧。”
十三人將金燈放在一旁,三扣九首大禮之後捧起金燈,口中念了個咒語消失不見。
紅塵之中,南方某大學新生開學的日子。
入夜,白天入學的新生中一個走近那片竹林,這裏是大多數學生都不願來的地方,因為竹林裏隨處可見墳堆。
走到墳場的位置,從書包裏拿出羅盤黃紙。很不穩定,沒有規律的不停轉動。
將羅盤放在地上,兩張黃紙撚在手上,口中念幾句咒語,約十秒鍾的時間,兩張黃紙上出現‘鬼畫桃符’,羅盤閃爍耀眼金光。
將黃紙扔出去,兩張黃紙瞬間成了兩麵旗幟,分掛在東西方向。
微微皺了眉,掐訣吼道:“山精林怪,道鬼妖魔,速速來見。”
話音剛落,從各個方向趕來百餘黑影,都俯首叩拜:“未知大仙在此,迎接來晚,望請恕罪。”
臨淵負手在背,居高臨下之勢:“免了,我乃水月弟子,今日來此拜山,一來日後若是有得罪之處,望請見諒,二來此地正邪交叉生長,提醒心術不正者,若犯了事,莫要怪在下不留情。”
這一群山精林怪,道妖鬼魔個個嚇得麵色如墨,大氣也不敢出。
水月門上古異族的傳說,對修仙之輩來說也算是必須經曆的一堂課,或許它們沒有見過,但肯定是聽過的,尤其是那以邪道精油點燃的幽靈燈,誰都害怕成為其中一盞。
不回答,也算是一種回答,臨淵繼續道:“各位,希望這是我們唯一一次見麵。”
看他就要收了陣法,一巨蟒化作人身,俯首三跪九拜:“小妖有事稟奏,此地向西有一山,名為五連峰,山上有住了個修煉成交的花豹,名作青鍾,法力高強,自封為青鍾大神,要這方圓百裏凡修道之輩皆聽命於它,有不從命的,輕則一頓毒打,重則家破人亡。”
臨淵目露凶光,怒聲吼道:“一個小小的豹子成精,也敢這般猖狂,藐視天道,該死。”
聽他這麼說,百餘精怪都化作人形,俯首而拜:“懇請大仙為我等拔出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