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帳篷的角落裏，一個既老且瞎的獸人抱著兩個獸人小孩，安靜地坐在厚厚的動物皮毛上。當羅傑帶著幾個士兵闖進去的時候，小獸人隻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麵前的人類，老獸人則輕輕歎了一口氣，用低沉嘶啞的聲音道：“終於來了麼？”
羅傑知道獸人感官敏銳，就算這老獸人已經瞎了，但靠嗅覺和聽覺也知道進來的絕對不是獸人而人類。隻是老獸人居然還如此鎮定，倒是讓羅傑感到有些意外。
獸人是個強悍的種族，除了過於老邁和太幼小而無法戰鬥外，它們一向是不分男女全都參加戰鬥的。在剛才的戰鬥中死去的獸人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幾乎占了部落人口總數的九成以上。而沒死在戰鬥中的獸人都是象羅傑現在看到的一樣，不是太小就是太老，要麼曾經受過極嚴重的傷，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既然連獸人都這麼沉得住氣，羅傑當然也不會失了風度，淡淡地對那老獸人道：“來了，你們敗了。”
老獸人似乎對勝敗並不在乎，漠不關心地道：“既然是打仗總有輸贏，不是你們輸就是我們輸，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羅傑覺得這個老獸人倒有點意思，居然這麼看得開，似乎和其他獸人完全不同。不過獸人就是獸人，在羅傑看來唯一的好獸人就是死獸人，哪怕對方是個講道理的獸人也該被消滅。
看著臉上布滿皺紋的老獸人，羅傑語氣平靜地道：“既然輸了，你也該知道後果吧。”
“在此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麼？”老獸人輕輕摸著身邊小獸人的腦袋，語氣突然激動了起來：“今天黑水部落一共出生了三百多個孩子，但能活到冬季的卻不到十分之一，能長到成年的更少你們人類的孩子出生就有充足的糧食，可以在安全溫暖的南方生活，為什麼我們獸人卻要在這艱苦的北方掙紮求生，每年出生的孩子有一大半都要被活活餓死？這樣公平嗎？”
“於是你們就去南方劫掠，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羅傑忍不住反問道。
老獸人也不回避，隻是疲憊地答道：“這是我們的生存方式。”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羅傑看著老獸人道：“在你們到我的領地上為非作歹，並以此為生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這沒什麼好說的，就象荒原上的風狼要吃巨角鹿，巨角鹿也會拚死反抗一樣，都是為了生存。”老獸人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抬起頭用無神的雙眼對著羅傑道：“我老了，死就死了，還請你放過這幾個孩子……”
“放過這幾個孩子？”羅傑笑了：“等它們長大了再來找我報仇？你見過巨角鹿放過風狼的幼崽麼？”
羅傑在今天的戰鬥中幾乎把整個黑水部落的獸人屠戮一空，在那些死去的獸人中就有這幾個小獸人的父母兄弟姐妹。這種仇恨可不是輕易就能忘記的，特別是對本性殘忍的獸人來說就更是如此。
羅傑可不想在十幾年後有獸人來找自己報仇，然後對方在殺死之前還要冷冷地問一句“你還記得塔林湖畔那個小獸人嗎”這樣狗血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獸人看起來有多可憐，一定要把這些家夥幹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