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將夢想(三)(1 / 3)

高中二年級第一學期的最後一天,開完班會,我和幾個同學在教室裏圍著玩鬥地主不想回家。

“打一對勾,要不你就輸了。”背後突然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關你屁事!”我扭頭罵去,眼前卻是那個就要被我忘記的外星人聶鳴。

聶鳴看看我,笑笑說:“你不是想和我再打一場麼?”

“啊?”

“帶上你抽屜裏的畫,球場見。”

“什麼?”

“帶上你抽屜裏的畫!”

他背著黑書包走出了教室。我手忙腳亂地翻開抽屜,拿出一張卷得皺皺巴巴的素描紙,那是我高一美術課的作業。

誠惶誠恐的我一手拿球一手拿那張皺巴巴的畫紙來到了球場,遠遠看去,聶鳴端站在籃球架下等著我。

我往身上擦了擦手心冒的汗,走到他麵前:“開始吧。”

這時聶鳴嘴角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並向我伸出手來:“你好,馮海!”

他突然轉變的態度讓我放鬆了,我沒有和他握手,隻是擊了一下他的手掌:“嘿,你不是要和我單挑嗎?”

“行啊,不過作為交換,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那幅畫帶了嗎?”

“帶了!”

“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拿車,跟我走。”

我取出我的小綿羊摩托車,慢悠悠跟隨他26寸老式五羊牌自行車的後麵。我們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鍾,來到南城舊區的一個城中村,是南城最久老的居民區,我們叫牌街。我從沒真正進來過這,聶鳴卻帶著我嫻熟地在狹隘的街道裏間輾轉騰挪。也不知道轉了幾道彎,淌了多少水坑,過了多少攤販,轉到一個3、40年代的三層老樓前,我們把車停好。

那座房子的入口,是個長廊,長廊被一個理發屋改造成了“發廊”和“走廊”的兩用空間。裏麵坐著兩個3、40歲模樣在染發的婦女。空間窄得在我們穿過的時候,做頭發的師傅不得不走到兩個女婦女的中間讓出路來。

“小心,台階前有個坑。”聶鳴在走廊黑暗的盡頭轉身上了樓梯。我隻好摸索著,扶著牆跟了上去,來到二樓,聶鳴走向右邊的那扇紗窗門,扭頭和我說:“稍等。”

穿過紗窗,隻見聶鳴放下包。隻隱約見一個婦女同聶鳴說:“回來了啊?”。“你們先吃,不管我。”聶鳴推開紗窗門,走了出來,往三樓走。上樓前,還聽見屋內傳來一個男人咳嗽的聲音。或許這就是聶鳴的家。

我們來到三樓。聶鳴用鑰匙打開他家頂上的這戶的門,打開屋裏的日光燈,我立刻看傻了眼。

有一個1.5左右的大衛石膏像豎立在我對麵的牆前,除了小一號,就像我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看到的一樣。不對,那不是一個真的雕塑,那是畫的!我跑走進屋子,走到大衛畫前,畫得太像了,細膩的筆觸迷惑了我的雙眼。

“來裏麵。”聶鳴走進裏麵一間的房子說。,

我跟著走進去,這裏是一個更精彩的空間。不到15平米的小房間,裏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有風景,有人物,有靜物。窗前牆放著一張大畫桌,上麵擺著成堆的畫具,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各種石膏像。

牆邊有一張布沙發,沙發前有一個木茶幾,茶幾兩端是兩張沙發凳。

“坐吧,這是我的畫室。”聶鳴坐在對麵的沙發凳上。

我往跟前的沙發凳坐下,抬頭看四周:“都是你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