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荷爾蒙與愛的早教(五)(1 / 2)

當海洋在陽光的沐浴中蘇醒,當她在我的懷中睜開雙眼,她問我今天是星期幾,我說是星期五。她卻說,你該走了。

我問她:“你是我的女朋友了麼?”

包麗莎點了點頭,在我懷裏笑得很溫柔。但她隻溫柔了一會就把臉沉了下來:“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但是我平時很忙,不能總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嗎?”

“願意!”我傻乎乎地大聲回答。

“好的,那我們約好,我給你電話,你才能來見我,不給你電話,咱們忙自己的好嗎?”

“好!”

從那天開始,每周我會接到包麗莎打來的一兩次電話。無論去哪見她,我都像是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高興。雖然我們約會的地點不是我喜歡的,因為我不喜歡KTV,不喜歡迪吧,不喜歡酒吧,不喜歡裏麵的賊眉鼠眼的施總、秦總、蔣老板,甚至還有李博士,我也不喜歡看李博士在昏暗的燈光下下流地抓包麗莎的女同學的屁股,秦總和她們玩猜大小脫衣服的流氓遊戲。但謝曉寶對我說過,所謂成熟的男人就是默默地觀察他喜歡的女人的需要,她喜歡什麼你就滿足她!那段時間,我盡力兩耳不聞、兩眼不觀,把牙一咬,滿足包麗莎喜歡的,我不喜歡的一切。

我唯一喜歡的,包麗莎也喜歡的,就是每周四我們去送聶鳴的爸爸看病。相同的是聶鳴的爸爸還是重複著那些哀怨,不同的是,我們能明顯感到,聶鳴的爸爸頭發正在加速變白,臉上的氣血也在變差,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微弱了。即便是這樣,周四在我至今的記憶裏也是我們那時最好的時光。

一邊是周四下午溫暖的相依相偎,一邊是燈紅酒綠下的惡貫滿盈,一眨眼就是小半年。過年了,今年冬天特別冷,年初三我帶上別人送我爸的燕窩、阿膠和糖果,整整三個大袋子送到聶鳴家。但家裏冷冷清清,隻有裏屋的燈亮著,我拎著東西進去,聶玲在裏屋埋頭看書,見我進來特別高興:“馮海哥新年好。”

“過年你還在看書呢。”我把東西放下說。

“要高考衝刺了哦。”

“你哥回來了嗎?”

聶玲臉沉了下來,搖搖頭:“年30晚上打了個電話來,他說他很好。還給家裏寄了錢。”

“留了電話嗎?”我問。

聶玲搖搖頭:“他說他沒有電話,用的還是公用電話。”

我放下禮品問:“你媽呢。”

“去菜場賣菜了。”

我看看熟睡的聶鳴的父親說:“叔叔還好吧。”

“爸爸精神越來越不好了,吃不下飯,下床都沒力氣了,最近總是說夢話。”

“馮海來了啊?”在床上的聶叔叔醒了。

“叔叔新年快樂!”我走到床邊說。

“聶玲啊,……聶玲。”

“爸,我在這,你想吃點東西不。”聶玲走過來說。

聶叔叔搖搖頭:“去,下去給馮海哥哥買包煙。”

“哦。”聶玲轉身要下樓,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

聶鳴父親招手把我喚到床邊,同聶玲抬抬手:“玲,你去吧。”

聶玲跑了下去,聶爸爸說:“馮海,你幫我個忙。”

“叔叔,你說。”

“櫃子裏有件黃西裝,你幫我拿一下。”

我打開床腳的舊木櫃子,拿出一件掛起來的棕黃色的西裝,取下送到聶鳴爸爸手中。聶爸爸艱難地在西裝上摸索著,從西裝裏掏出一塊手表和一個紅紙包:“馮海……”

叔叔喚了我一聲便哭了。

“叔叔,怎麼了!”

“馮海,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和聶鳴媽媽結婚時候置辦的西裝和手表,你替我給聶鳴吧。”

“叔叔,這……”

“你們哄我說聶鳴去北京上學了,其實我都知道,他是去廣州打工了……”聶叔叔的臉很痛苦地抽搐著,哽咽地說不下去了。聶叔叔咽了一口氣,把眼淚用手絹捂幹:“是我的錯,我這一病,家裏被我耗空了,還欠那麼多債。我連累了這個家,我連累了聶鳴。要是我知道他不讀書去打工,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