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麗莎穿上灰色運動套裝出去了,半個小時後提了兩袋菜回來,換鞋走進廚房,一會聽到廚房裏傳出了包麗莎哼唱的小調,我起初以為是《SuperStar》就蓋住耳朵,但那悠揚的調子從我手掌的縫隙傳入我的耳朵時,我放開了手。隨著歌聲我輕手輕腳走過去,走到廚房門口悄悄往廚房探進去。在洗菜的包麗莎表情放鬆,目光恬靜,沒有發現我在看她。隨著天涯歌女洋洋盈耳的歌聲輕輕點著頭,從廚房的窗台照進來的白光把的她的身子鑲了一道銀邊,勾勒出她紮馬尾辮露出的纖柔頸線:
“……家~~山啊,北~~望,淚~~呀~~淚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愛呀,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線,郎似針,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愛呀,郎呀,穿在一起不離分~~~”
她唱完了,我走進廚房說:“誒。”
包麗莎抬起頭望著我:“啊?”
“你就這麼唱,挺好。”
“什麼挺好?”
“你這麼唱,自自然然的,很好聽。你不如用這首歌去比賽!”我說。
“你不懂。這種歌不適合比賽,比賽要勁爆的歌曲。”她把洗好的萵筍放在砧板上開始去皮切絲。
“可是我真的覺得你唱慢歌更好聽,要不那首《夢醒時分》也不錯……”
“不行,這種歌太過時,我自己平時唱唱算了,比賽要用大歌!我是專業的,你信我吧。”包麗莎邊熟練地用刀切絲邊抬頭對我淺笑說。
40分鍾後,飯和菜好了。腐竹燜排骨,鹽煎肉片,上湯青筍絲。
“好吃嗎?”
“還用說嗎!”我隻管往嘴裏塞飯菜。
“馮海……謝謝你。”
我停下狼吐虎咽看看她:“嗬,有什麼好謝的?”
“不知道,我隻是想謝謝你。”
那晚,我們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包麗莎很安靜,隻是依偎在我身邊輕輕說:“你對我很好,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我會很想你……”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我不想離開她。
比賽前一天,包麗莎去南大前門的演出服裝店借了一套巴西狂歡節的比基尼加孔雀尾巴的服裝,她說,明天穿這個去,老師一定會驚喜萬分。但在我看來她們也許會驚恐萬分,管她呢,隻要她願意,我都覺得是好的。
第二天的下午的比賽,我們從南城帝景出發,剛上南城大橋車就開始堵了。車上的廣播說,今天由於來南城參加《想唱就喊》的車輛太多,全城大堵車。我們隻好放棄開車,我用摩托車載著孔雀裝的包麗莎到距離電視台半公裏的友誼賓館就再也走不進去。我把車停到友誼賓館旁邊小區裏的一個小巷子。我們隨著人體河流,一點一點被擠進了電視台,我打了個電話給任姐,任姐派人把我們從人流中撈出來,直接從後門進了化妝間。
到了化妝間,包麗莎這隻孔雀變成了山雞,屁股上隻剩下兩三根羽毛,比基尼上的亮片也被擠得零零落落,希希散散,身上全是抓痕:
“馮海!有人抓我的屁股,把我的鳥毛全抓沒了!”
“沒事,這樣也挺狂野!”
包麗莎在人擠人的化妝間補妝。我去幫她看號數,前麵還有120幾個人,走出來的沒有一個拿到通行證的。
等到晚上7點,任姐又讓人給我們送來了盒飯。吃完盒飯,還有十幾個人在前麵。包麗莎開始緊張起來:“馮海,你去幫我看看,逆子老師嚴不嚴……,馮海,你說逆子老師會喜歡我嗎?……馮海,這麼多人都沒有過,我好緊張!我想退賽,我不比了……”
“別著急,你練習這麼久了,怎麼也得表現一把吧!”
“馮海!馮海!”任姐跑了進來:“還有5個就到你們了!馬上準備一下!我跟你說,千萬不要緊張!今天好多歌手就是緊張發揮失常,趕緊趕緊,去後台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