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第一個到工作室的。
等大家陸續來到畫室給人物齊定形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深入人物形體的刻畫。
豬頭教授也來了,背著手,仰著頭,巡視著的死寂的畫室,扶一下要掉下來的大鏡框說:“停一下!”
大家全都停下了手中的畫筆,就我還在畫。
“你你你!停下來!聽我說話!聽見沒!”豬頭朝我嚷到。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停下畫筆。
“那個,啊,你們班,今年去寫生了沒有?”豬頭叉腰問。
“沒有……”大家小聲應到。
“你們以前去過沒有!”豬頭又問。
大家搖頭的搖頭,說沒去過的說沒去過。
“怎麼搞的!啊,這個沈丹青,怎麼教課的?大學四年兩次采風是必修課。現在都大三了,一次都沒去!我問你們,啊!教務處要我帶你們去采風!你們想去哪裏啊?”
“北京……”、“敦煌!”、“九寨溝~~”、“深圳!!”“西藏,老師去西藏!”聽說要去玩,大家便撒開了花,爭先恐後地出主意。
豬頭大手一擺:“還有一個月要期末考試了,省外不考慮!恩……,我決定了,去十牛山!體會革命老區的紅色傳統!我看對你們的創作最有幫助!怎麼樣?沒有人反對吧!”
同學們就像深林裏的小動物,聽到一聲偷獵者的槍響後,紛紛龜縮躲藏了起來。哪敢反對啊?出來就是一槍,讓你小命嗚呼!
“嗬嗬,好,好,好。看來大家意見一致嘛!啊,我看這樣,班長!今天星期幾?”
“到!朱教授!今天星期四!”謝曉寶從椅子上跳起來喊道。
“哦,好!下周一,我們出發,你們周末準備一下。班長去組織去買星期一的車票!周日下午,兩點半!統一到工作室來,我安排具體事項。都知道了吧!”
“教授,請問要去幾天?”有人問。
“暫定5天!具體事項星期天具體討論!還有其它問題嗎?”沒人說話,豬頭說:“繼續上課!”
我繼續畫,這一畫畫進去了,畫到了下課,畫到了下午4點。畫到連中午飯也忘吃了。
我用手背麵揉揉眼睛,再把畫板放在牆邊,走遠一看,效果不錯!心中有如繁花綻放,自鳴得意起來:這個水平,都能比上中長期作業了,形體結構準確,人物活靈活現,細節也很生動,再給我半天時間,就可以深入到畫麵風格的強化上……
我拍拍滿是鉛筆灰的手,心想:“豬頭,你不是到底想看看我畫得怎麼樣麼。我讓你看!”我鎖上教室門,優哉遊哉走到學院後麵的麵館,吃了酸辣粉。
晃晃悠悠回到宿舍。在一橫街,路過一個化妝品店,門口有一個化妝品廣告一雙手,上麵寫了幾個大的紅字:澳洲綿羊油護手霜!
我停下走進去:“有護手霜賣?”
“有啊,澳洲進口的!賣得最好的牌子!”
我拿起這個護手霜,想起我媽好像也用這個東西,就說:“適合姑娘嗎?
“合適!男女老少都能用,純天然羊脂!”
“是真貨吧!”
“保證澳洲進口,如假包退,便宜的我也有,這國產的,仿牌的都有……”
“要一個。”
我付了錢,走回了宿舍。畫了一天,疲憊的我剛倒在床上想睡一會就被謝曉寶叫醒了:“哎!哥們!起來!起來!”
“怎麼了?”我從床上坐起來。
“給!”謝曉寶把一堆袋裝的零食從懷中散在我的床上。
“什麼啊?請我吃零食?”
“聶玲從上海寄給你的!”
我拿起一袋袋翻看那些上海的特色小吃,正要問謝曉寶怎麼回事,他已經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走到謝曉寶的房間,他對著電腦啪啪敲鍵盤,我問:“哎,你怎麼拆聶玲寄給我的包裹啊!”
“靠,是聶玲寄給我的包裹。零食是順帶捎給你的!”謝曉寶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邊樂邊說。
“什麼?聶玲給你寄什麼?”我走到他跟前問。
“畫具,我讓聶玲在******我買的一些進口畫具……”謝曉寶從床上拆開的牛皮紙包裝裏抓出一把藍色的staedtler鉛筆說。我和他並排坐到床上,翻出床上的牛皮紙包,裏麵還有水粉筆,水溶性鉛筆,橡皮……
“小子用起進口畫具了!”
“那當然!追求上進是全方位的!”謝曉寶邊說邊快速地打字。
“在聊什麼呢?”我朝電腦看去,謝曉寶正在聊Q,對象是聶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