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大搖大擺地離去,邰軒心裏別提有多恨了。
他不是沒想過下黑手截下這筆錢,但又不敢亂來,隻能先把此事兒稟報給沈君侯,看他怎樣決定。
離開玲瓏閣,蘇辰跟張全佑就上車閃人。
路上張全佑簡直是激動萬分,眉飛色舞:“我靠辰哥,我沒想到你不但武功高強,還特麼是個賭神啊,快說,你這本事兒都哪兒學來的。”
蘇辰笑道:“我若說我自學的你信不信?”
“次奧,能不吹牛逼嘛辰哥,這玩意兒自學的來?”
“不信拉倒,別廢話,先回小吃街吃點東西。”
車在奔馳,蘇辰靠窗望著夜色下的江城,兩邊的街景飛速地倒退,宛若星辰般的路燈在黑暗中迷離,過往,也一點點地浮現在腦海中。
那是第一次他被父親訓斥,也是唯一的一次。
當時他剛玩完回來,老爸蘇景就在他的房間等他,他老爸不經常抽煙,但蘇辰發現煙灰缸裏已經攢滿了煙頭。
那時候蘇辰才十七,很多事情懂一點,但並不深。
不過感覺到父親目光中流露出的那股無力,無奈,還有失望,他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特別是那燈光下幾根閃耀的銀發,他竟也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這可是在所有人眼裏都無比風光的人物,他武功高強,無人能敵,他仁慈俠義,卻嫉惡如仇。
但隻有在自己的兒子麵前,他是一個平凡的父親。
他積壓了許久的不滿在那一刻爆發出來:“辰兒,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才多大,整天不是飆車,就是賭博,領著一幫年輕人胡作非為,難道你就從沒想過家族,想過以後?”
蘇辰那時候也相當桀驁,縱使在自己的父親麵前也不肯低頭:“那又怎樣,在帝都我飆車還沒怕過誰呢,論賭博,也沒幾個是對手。”
這話倒不是吹牛皮,這蘇大少還真是個天才人物,玩一道,精一道。
隻要他喜歡,就沒有玩不轉的。
蘇景卻十分憤慨:“你覺得靠飆車能夠光耀門楣,還是賭博能夠振興家族,再這樣下去,隻能惹人恥笑!”
蘇辰毫無所謂,晃晃肩道:“那就笑唄,反正我就是這麼一個人,你要覺得生了一個廢物,就再找人生一個。”
蘇景大怒,抬手就要給他一耳光。
但那一巴掌卻始終都沒落下來:“是我對不起你,你母親走後,我一直疏於管教,可是辰兒,作為蘇家子嗣,你怎能自甘墮落下去?”
蘇辰本來一副吊兒郎當樣子,此刻卻突然抬起了腦袋,目光直視自己的父親,恨恨道:“那你就殺了歐沉峰,給我母親報仇!”
“休得胡說!”
剛才沒有落下的巴掌,此刻清脆地響在蘇辰的臉上。
蘇辰當時隻感覺到火辣辣地疼痛,然後就是無盡的麻木,但那一刻也看的分外分明,父親臉上的肌肉在抽搐,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痛。
從那以後,他依舊故我,可蘇景卻再也沒有指責於他。
但父子倆之間總像是有著一道隔閡,唯有爺爺蘇贏,對蘇辰是百般疼愛,極盡嗬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