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景摯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隻見湯宛還坐在沙發上,麵容呆滯,雙手不自覺地環抱起自己,眼中閃過不安,感覺到葉景摯的靠近,她抬頭,眼中帶著一點膽怯。
葉景摯低下身子,視線與她平行,難得的耐下性子,溫和地說道,“先去洗澡,然後睡覺好麼?”
湯宛呆呆地點點頭,卻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他直起身子,不再廢話,雙手直截了當地從湯宛的腋下穿過,就像報小孩子一般將她拎進了浴缸裏,一邊放水,一般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湯宛感覺到身上的涼意才清醒過來,連忙伸手擋了擋,僵著臉小聲地說道,“我自己可以的。”
葉景摯聞言,濕漉漉的手撫上湯宛的臉,湊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道,“快點出來,不要著涼。”
看到湯宛聽話的點頭,他起身,走出浴室,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葉景摯才像驚醒一般,脫去身上殘留的衣服,整個人埋入浴缸裏。
沉沉地在裏麵窒息了許久,直到再也無法忍耐,她才把頭突然仰了出來,或許是因為葉景摯近日的行為太過柔和,或許是和他終於有了進一步親密的關係,她倒是沒有如之前一般地畏懼葉景摯了。
可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她竟然在猝不及防之間會碰到那個男人,如驚鴻一瞥,卻輕易地在她的心內滑下不可言的畏懼。
她從前也畏懼葉景摯,可是這和畏懼那個男人是不一樣的。就像一個人遇到電視上正在播報的殺人犯和以前就已經傷害過自己的人,這種畏懼是不一樣,很難說那個更讓人忐忑。
直到葉景摯在外麵敲門,湯宛才發現自己泡在浴缸裏的時間太久了,甚至裏麵的水都不知不覺間冷了下來。
她慌忙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雖然昨天晚上和葉景摯有了那樣親密的行為,和葉景摯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站在床前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局促起來,手不自覺地揪緊了手邊的浴袍帶子。
葉景摯坐在臥室裏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似乎在看公文,看到湯宛不知所措的樣子,他把筆記本放在一邊,站起身,直截了當地抱起湯宛把她放在床上,輕聲地哄到,“好了,快睡覺吧,我先去外麵處理一下公文,馬上就回來。”
湯宛神色一頓,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乖乖地點點頭。
葉景摯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了臥室,掀開被子看了眼湯宛的神色,額角微微冒了一些細汗,神色不寧,似乎在做著什麼噩夢。
湯宛的確在做著噩夢,她又夢到了那一天,她死的那一天,那個男人冰冷的笑容就像是赤裸裸的在嘲笑她的天真,嘲笑她的無知。
她隻感覺到胸間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卻被人頹然一推,睜開眼,葉景摯的麵容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似乎有一些擔憂,剛才湯宛一直在輕聲夢囈,葉景摯關上燈才閉著眼過了半個小時,就被她膽戰心驚地夢囈驚醒,她一直在輕聲地低楠,“為什麼······為什麼······”